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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氏和江琬槐立马起身相迎。两位嬷嬷带着四位宫女踏入屋内,宫女的手上各捧着一个木盘,上头放着搂金首饰,一看便价值连城。
    嬷嬷见过礼后,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命造办处专门为太子妃打造的首饰,昨儿个还特地吩咐了让老奴记得取来。”
    潘氏闻言欣慰的笑了笑,道:“太子殿下费心了。”
    倒不是因为这套首饰有多昂贵,将军府有多稀罕一般。对方身为太子殿下,自然无需向将军府示好,而他既然能在婚前特地命人去打造一套首饰送来,就表明了他也是十分重视这次的婚事的。
    不管是不是为了维持太子殿下的表面风度,潘氏那颗担忧女儿受欺负的心,还是稍微安了些。
    嬷嬷的手巧,经验也颇多,江琬槐在他们折腾下很快穿好了那套繁复的太子妃婚服,又被扶到了梳妆镜前坐下。
    铜镜中映出了她此时的模样,长发如瀑,不着丝毫粉黛,眉眼俊俏,肌肤白皙凝滑,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只是太久没见到这张脸,江琬槐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一位嬷嬷细细的为她上了妆,另一位把她的头发挽起,绾了个一丝不苟的盘髻。将沉甸甸的凤冠固定好后,又将太子殿下送来的首饰尽数给她戴上。
    江琬槐:“……”
    江琬槐看着铜镜中从上到下挂满了金器玉饰的自己,宛如看到了一个行走的首饰架。
    不过片刻,她便觉得脖子开始酸痛了。她揉了揉后颈,可怜兮兮的看向潘氏,想问她能否摘下几样来,却被潘氏警告的瞪了一眼。
    江琬槐悻悻的收回视线。
    不多时,迎亲的人便来了。喜庆的奏乐声由远及近,然后在院子外面停下。
    江琬槐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盖下一块红盖头,将她的视线遮了去。
    紧接着,她听到了有人推开门的声音,将屋外的热闹一并带了进来。身边的几人纷纷行了礼,喊他太子殿下。
    是陆昭谨进来了。
    江琬槐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了几分,绞着帕子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不久之前她还身处乾清宫中,守着重病的陆昭谨。再睁开眼时的现在,竟回到少年时,走了另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江琬槐一阵恍惚。
    她看到一双金丝锦龙官靴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面前伸来一只手。
    指节修长分明,白皙纤瘦。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非常漂亮的一只手。
    江琬槐看着他的手,眨了眨眼,没怎么犹豫,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掌心叠了上去。
    陆昭谨的掌心温热,指尖有些粗糙,是习武之人惯会有的细茧。
    江琬槐的手掌与他相碰的一瞬间,心中划过强烈的异样。脑子“嘭”的一下陷入空白,耳畔被不知从何处起的嗡鸣声充斥,全身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到了手上,周遭的一切变得不甚清晰了起来。
    她能碰到他了!
    只是稍顷,她的感官便回笼,喧闹声重新传入耳中。
    江琬槐听到了潘氏的一声轻笑。
    潘氏递过来一块红绸,揶揄道:“傻槐儿,是拎着这个。”
    江琬槐看了眼红绸,一时间尴尬的无以复加,从脸颊立刻红透到了耳尖。
    红绸其实从方才就一直放在她身侧,嬷嬷也嘱咐过她,等太子殿下进来后,记得要将另外一端递给他。
    所以她到底在做什么?
    江琬槐飞快的缩回手,转而接过红绸。不免庆幸了下自己盖着盖头,旁人瞧不见她脸上的窘迫。
    她捏住其中一端,将另一端轻轻放到了陆昭谨一直没收回的掌心上。
    陆昭谨从方才就没说过话,此时握了紧红绸,一语不发的带着她朝门口走去。红绸并不长,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更近了些。
    江琬槐之前并非没有这么靠近过对方,只是魂体时候,她的对外界的感官微弱的只余视觉。此时一靠近,却让她隐隐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木质香,淡然清冽,如同他惯常给人的感觉一般。
    她在采春的搀扶下,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坐进了门外的轿子中。
    随着礼炮一响。轿子被人抬了起来,悠悠荡荡的朝太子府行去。
    江琬槐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却能从鼎沸的热闹中想象出,这支行亲队伍的阵仗有多大。鞭炮放了一路,礼乐也未歇过,间或夹杂着百姓议论的噪杂声,一片喜气洋洋。
    太子府和将军府离得远了些,一路浩荡,莫名让江琬槐有了种她其实并非在嫁亲路上,而是正在不断与前世的泥泞苦困告别的路上的错觉。
    到了太子府,在喜娘的指导下,跨过摆在门前的炭火盆,又迈过了门槛,一路被送进礼堂。
    高堂上坐着帝后,席下宴请了不少位高权重大臣们,给足了这场亲事排场。
    拜过堂,江琬槐被单独送去婚房,陆昭谨则留在前堂招待宾客。
    两位嬷嬷还有将军府的跟来的几人,将她送到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