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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真想跟系统申请更换攻略目标,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甩手不干了,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她抹了把泪,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倒是很少能被人气成这样。她反射弧长,心又宽,许多时候是人家生气她不急,如今是怎的,倒对那个阴郁成性、蛮不讲理的家伙如此在意?
纪千尘这会儿气急了,心下发狠:本姑娘要和他绝交!从明日起,看我还会不会再搭理他!
气完躺在厚厚的干草上睡着,醒来的时候,王才亲自领着人送来了早膳。纪千尘很是意外,自己既被凤决关进了柴房,怎的饮食标准倒不见改变?
王才还特意送了几本解闷的书和一件厚实的披风过来,说是柴房比不得内殿,穿上可以取暖,垫着比较软和。
纪千尘坐在草堆里吃燕窝,暗地里免不了琢磨:谁不知道柴房比不得内殿?除了凤决,承西殿再没人能差得动旺财公公,凤决既罚了她来这样的鬼地方,又送衣送食,到底安的什么心?呸,别指望本姑娘能领情!
王才走时,命人将柴房的窗户全都拿纸糊上,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能透光。
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她失了宠,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逍遥尚且有芳桂轩,她却直接被殿下关进了柴房,可见连只鸟儿都比不上。
宫女对于皇子而言,终归不过是个玩物,有兴趣时得宠几日,没兴趣了,总有一天会被随手扔掉,活得生不如死。
外头流言四起,纪千尘却一日三餐吃得精美准时。因为凤决不许人探视,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何被人议论,旁人也并不知道其实她在柴房里活得还算滋润。
纪千尘心里到底不舒坦,即便生活过得去,这回她受的委屈,却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她气鼓鼓地吃完晚饭,又继续坐在草堆上心酸。柴房里有小虫子,白天她就被咬了好几个包,晌午时跟王才说了,可旺财公公贵人多忘事,晚间送饭忘了让人给她带药来。
几个包包越挠越痒,纪千尘挠着挠着,抓起身边的干草一顿乱扔。
空中的草絮如秋叶般落下来,肚子里的憋屈无处发泄,倒把一头本就略显凌乱的秀发点缀得像鸡窝。她闷闷地发着呆,越想越觉得日子过得没指望。
总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只当好好地待凤决,凤决便能慢慢地将她放在心上。可是,伺候他那么久了,她哪里是他心头的朱砂?分明还是一抹惹人厌弃的蚊子血。
折腾久了,她迷糊地睡了几个时辰,手背上又痒了起来,娇嫩的肌肤快要被自己挠去一层皮。纪千尘正在抓狂的时候,柴房的门轻轻地开了,又飞快地被人掩上。
柴房里只燃着一盏小灯,豆大的火苗照见门口站着个黑衣黑斗蓬的人。斗蓬遮住了脸,可是纪千尘感觉到,他在看着她。他站在那里一言未发,周身清冷寂寥,仿佛裁剪了一段深秋的夜色笼在身上。
纪千尘坐着没动,红着眼圈看着他,她倔强地不起身,也不肯行礼问安。
她知道,凤决从不会随意站立行走;她知道,凤决若是想见她,会差人叫她过去,用不着寅夜前来;还有,她从没见过凤决穿这身黑衣黑斗蓬。
然而,即便有一万种不可能,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可怕。她笃定,是他!
凤决向后去了风帽,径直向纪千尘走来。昏黄的灯光和如墨的斗蓬下,他身姿挺拔俊逸,面色却更显冷白。
纪千尘一直都知道,他走路的样子很好看,只是他平常总坐在轮椅上。他曾经来去如风,他曾经边关纵马,他曾经凯歌还朝的时候,谁知迷倒了多少思春的小姑娘?
凤决走过来,在她身前蹲下,目光直接落在她的手背上。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掏出药膏,一声不响地往她手背上涂抹。
手背上凉幽幽的,很舒服。纪千尘任凭他帮自己擦药,没拒绝也没道谢。
她生气了,跟自己说过再不想搭理这个人。可他是皇子,他如今屈尊纡贵地蹲在她面前,做着人前从来都是应该由她来做的事。
人前,她是他的宫女;人后,她是他的心上人。这话,凤决从不敢说出口。
她想不到,凤决真的会为了她,穿着夜行衣,冒险跑到柴房来。她猜对了答案,却想不通原由。是他无缘无故地罚她,又是他巴巴地跑来看她。
星火烛光在跳跃,像两颗沉默的心。半晌,凤决抬眼看她,轻声地问:“还有哪里?”
“奴婢自己来。”她别开视线,不看他。
“也好。”凤决猜到她是不方便,把药膏递给她,自觉地背转了身。
等凤决再次回头,纪千尘已经涂完了药,低着头闷闷地坐在那里,依然绷着脸,却又不知是何时再一次红了眼圈。
凤决抬了手,在她的腮边稍作停留,到底没有抚上去,而是向上,捏着她凌乱的青丝团子,揉了揉。
“我保证,没有下次。”
纪千尘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声音竟也会带着从未有过的绕指温柔。一时憋不住,满腹委屈都化作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