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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葡萄般圆硕又纯洁的双眼就像是这苍凉的大漠中的一对宝珠。
    木向阳看着可爱的弟弟,慢慢举起短刀……站于铁荆棘门在的戍边将士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屏气凝神不敢做声。
    “你们说过,只有一人能活,对吗!食言非君子!”
    就像木临年将高恪之刀横于自己颈间一般令人骇然,木向阳慢慢将短刀贴在自己颈上。
    此刻的夕阳散发出像琥珀一样暖黄色的光芒,让凄冷的蓝色天空里散发出一股温暖,悲壮的光芒。
    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是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吗?
    拉开遍布铁荆棘的大门,一个将士自满地尸体中将那个孱弱的婴孩抱出,用手轻轻探试他的鼻息。
    他一阵痛苦的叹息之后,终于宣布:“断气了……”
    半个月后千里之外的勤政殿内,探子来报:木家余孽已铲除殆尽。
    靖安二年,帝大赦天下,轻徭役,重农桑,改革军政,废护国将军一职,永世不设,加强西北防御,设置管辖机构……收效颇佳,同年上元佳节,帝大喜,为与民同乐特许开禁三天,又设宫宴犒赏群臣,席间帝独赏丞相美酒,相甚大喜,竟卒。
    越明年,突厥又犯,满朝武将,竟无人领兵。
    第39章
    ……布政坊禁军统领府。
    高恪眉头紧锁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事重重。
    “父亲。”高恪七岁的儿子推门而入,替母亲送来宵夜,“父亲可是又在愁那突厥入侵之事?”
    “嗯。圣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而且眼下军需不足……”
    “父亲,军需为何不足?”七岁的少年微微掀起嘴角,那是嘲笑,“儿子听说前户部尚书木江巨贪,前年圣上抄没木家不是共获白银一千万两吗?”
    高恪大怒却极力压低了声音:“住嘴!黄口小儿竟敢妄议国政,还敢提叛将逆贼!”
    孩子丝毫不惧父亲的呵斥,继续发问:“好,儿子不提。那父亲可否告诉儿子父亲您为何不愿带兵北上?”
    高恪轻咳一声:“为父身体不适,且无能无才……无法领兵……”
    “父亲无能无才?依儿子看父亲绝非无能,而是……”孩子停顿片刻眼中似有几分忌惮。
    但他还是说了:“请父亲恕儿子不孝,父亲绝非无能,而是无勇!”
    “你……”
    “父亲您在纠结,木家灭门,大棠无可用之人,您当然想去,败那突厥您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可是您怕!您怕成为第二个木将!父亲,陛下不过是急欲掌权,才不得不将那如日中天的木家铲除,再说了还有那真正的叛臣从中教唆呢!”
    那叛臣就是上元节被皇帝赐死的丞相乔伟。
    “那叛臣就是上元节被陛下赐死的丞相,乔伟……此人收受突厥线人的贿赂,教唆新帝毁自家的长城。”
    高珩的声音飘荡在染着红晕的黄昏里:“我那时还不能理解父亲的苦衷,父亲说,宁可籍籍无名也不可万年遗臭。现在我竟然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跟他一样爱惜自己的羽毛。还记得我说的‘芝兰当路,不得不除’吗?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成为下一个木将……”
    穆忆罗拉住高珩的袖子轻轻摇晃:“不!不会的,不会再有战事了,也不会有人陷害你的,你会好好活着的。”
    “但愿吧,”高珩低头冲她一笑,他喜欢她这个惹人爱怜的小动作,“不知道木夫人还有哥哥弟弟现在是否还活着……”
    往事如烟,为尊者讳,真正的故事早已经掩埋于西北的黄沙之下,世人或编或造或存疑,早已经失去了意义。高珩和世人一样,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一定是活着的。”她道,“一定是活着的。”
    高珩笑看她,看着瑰丽的夕阳落满她的眼瞳:“但愿吧,其实人啊不应该老把生死挂在嘴边,你看活着多好,寿终正寝多好,其实籍籍无名也很好……我就很想做个籍籍无名的人,比如说当个大夫,不过这辈子是不成了……”
    “嗯,”穆忆罗受不住他满眼柔情的注视,赶紧低头去看脚尖,“我以后想在山里买一栋小房子,每天自己砍柴烧水做饭,再养一只能看家的大黄狗。”
    “这还不容易……”高珩刚要说到那时候我们就一起砍柴烧水做饭,又想起来她是不肯的,于是转了话锋:“我来背你吧。”
    “什么?”她抬头望他。
    高珩勾起唇角一字一字道:“我说,我、背、你!”
    “上来,”他弯下腰,半蹲着身体,“你不知道,这是我们高家的祖训,丈夫得背妻子,一辈子起码得有一回。”
    其实,这并非祖训而是期许。
    每每死里逃生他都会遥想自己安定下来的生活,有母亲,有妻子,有两个孩子……他对自己许下承诺,若今生有幸娶妻生子,他定要背着妻子去最扎眼的地方走上一个来回。
    “这……不用了吧,”穆忆罗尬笑,“我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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