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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入她的领口,刮擦着她柔白的脸蛋。
    她委屈的想哭,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不见了?为什么不理人了?她又没做让他生气的事!
    “李君执!你混蛋!”李君执在她心里累积的那点好感败坏的一干二净,她大骂,“你是个大混蛋!”
    街上人烟稀少,偶尔几束异样的眼光不足为虑,索性骂个痛快。
    她是公鸭嗓,寻常说话轻声细语还能入耳,现下声嘶力竭,那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无人的街上,真有些怖人。她嗓子还很差,叫喊的时间一长,喉咙撕裂一般,几乎不能发声。
    “混蛋……”
    最后她开始对着飘雪的黑夜示弱,她觉得李君执现在一定就在某个角落看她的反应,说不定她示弱他就会出现了。
    “公子,公子!哥哥!我错了!长安我不熟啊,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不闹了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小罗哪里不好,都会改的,小罗再也不去赌坊了,再也不乱花家里钱了,再也不随便过问你的私事了……”
    被莫名其妙的抛弃,她连错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时街尾响起一阵轻快的马蹄音,同时伴着击磬一样美妙的回响。
    鲜衣怒马的男子望到雪中哭泣的少女,勒下缰绳,驭马缓缓走来。
    “你是谁家的姑娘?”他问。
    穆忆罗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头望向马上男子,清冷高华的一张脸倦意正浓,极清秀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是血丝,他虽然笑着,嘴角却很卖力。除了一袭红衣,他与上元节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来到大棠一年半的时间,一直未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长安,直到刚才看了他一眼。他就是长安城的缩影,样子与声音具是。富贵繁华,冷淡忧愁,遥不可及……陌生又熟悉。
    “你是谁家姑娘?”今日高珩亲自巡夜。
    穆忆罗瞪大眼睛看着他,心底无缘无故升腾起一阵温暖和似曾相识,眼睛却忘记了停止流泪。
    这种流泪的感觉,太熟悉……好像她在以前的某一天,梳妆完毕揽镜自照之时,看着镜中的姑娘她无缘无故就哭了。
    记忆混乱不堪。
    高珩自马上跃下,白雪落满他的红裳:“姑娘一个人出来吗?家人呢,女伴呢?”
    她依旧没有说话,突然很在意自己那拿不出手的声音。
    高珩嗅到穆忆罗身上蜜和香的气息,再次笑问:“你迷路了?”
    他的笑脸让她的泪水再度溢满眼眶,他身后是五彩的花灯,全都笼罩着暖黄的光亮,他的样子在眼前慢慢模糊,到最后只剩一张温和的笑脸。
    心房一阵剧烈的收缩,这一切好像一场虚幻莫测的梦境。
    他们好像见过。
    但她又不敢相信。
    她极其艰难的发声:“我……我自己出来,没有家人……没有女伴。”
    高珩闻声先是一怔,随即面色更加温和,关切道:“怎么,你是病了吗?”
    他本想着将自己的氅衣给她,随手一拉却发现根本没穿。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穆忆罗擦了擦眼泪,略微清醒些,还不忘拱手冲高珩作揖,“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不是说自己迷路了?”
    他还想再问她几句,她已经踉踉跄跄的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泪水蜈蚣一样爬了一脸,冰天雪地里她哈出一口又一口白气。
    幸好还有酒肆尚在营业,穆忆罗冲进一家拍桌要酒。
    任何胜酒力或者不胜酒力的人,在愁肠百转之际能想到的办法不外乎一种——醉生梦死。
    如今女子当家做掌柜的酒楼不在少数,一位身姿妖娆的女掌柜亲自过来招呼她:“小姑娘,喝点什么?”
    穆忆罗摸遍了全身也只找出来三个铜板:“能上什么?”
    女掌柜好心道罢:“小二——打二两竹叶春来。今儿是元宵,姑娘要喝就喝吧,赶明儿再送银子过来就成了。”
    略长于指腹的雪白酒盅盈满烈性的液体,她一杯又一杯送入口中。三杯未饮完,已经醉卧桌边。
    此时,酒楼门外绕出来一个高大的玄衣男子,正是李君执。
    他摇头笑笑,替穆忆罗付了酒水钱,打横抱将她抱起,又对女掌柜说:“家中小妹,情路不顺,私自跑出来借酒浇愁,打扰了。”
    女掌柜并未生疑,任由李君执将她抱走。
    出了酒楼,雪还在下着,一些来不及摘走的花灯已经被扑的不成样子。
    “对不起了,小罗。”他道,“答应我,不要怪我好不好?”
    穆忆罗还残存着一丝清醒,大着舌头反驳:“不答应!不答应!你是谁,我好像认识……”说罢又将头靠在李君执怀里,沉沉睡去。
    李君执想带她回家,此时却听见有马蹄奔过的声音,不远不近,只隔了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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