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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稀稀落落停了不少马车,裴清越下车的时候,恰巧看到苏祁也刚下马车。
苏祁,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品貌俱佳,父皇见他的第一面就曾夸赞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是公主的时候,见他,有礼,却让她感到一股疏离之意。曾经也听阮暮言提起过,说满朝文武,最看不透的便是这苏祁。
江平眼尖,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裴清越看着这边,跟苏祁说了一声。
苏祁淡淡的朝着裴清越那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裴清越吓的赶紧侧过头,连下马车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了。
“裴大人。”
裴清越回头,看到是魏容,笑着应了。
“当。”
裴清越与魏容听了,加紧脚步,往灵堂去,抚灵钟已响,已是快到出殡的时辰了。
裴清越到灵堂的时候,门外站着满朝文武,皆掩面悲泣。
母后靠在父皇怀里,伤心落泪,皇兄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主持丧仪的是阮暮言,他正读着悼文。
她真想告诉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不要伤心,阴曼没死,但是她不能,且先不说父皇母后会不会信,别人也肯定会当她疯了。
她只能红着眼睛站着,一言不发。
她站在御史中丞许睿的后头。
这许大人,原是她的太傅,从前其他皇兄们一起跟着上许大人的课,读书写字,都是他教的。
诵读完悼文,便是奏哀乐,招魂,出殡。
这么长时间下来,裴清越早就觉得腰酸酸的,膝盖轻轻一动便疼得很。
许大人回头,看到裴清越,很是高兴的样子。
“之前听太医说,你的身子状况极差,如今突然大好,我可比谁都高兴。”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多谢大人挂怀。”她强忍着悲恸同许睿说话。
“今春多事,思贤公主薨逝,又遇上三年一次的会试,幸好你回来了,不然,老夫还真的忙不过来。”
裴清越暗暗想着春闱会试的事,从前这春闱会试向来都是御史台管的,在萤楼的那个小子也说了,这春闱会试的第一场便是裴清越出的卷。
裴清越跟着许睿慢慢的往前走,没想到走出长廊,倒是与一群人碰个正着。
“我说怎么瞧着许大人身后这人这么眼熟,原来是许久未见的裴大人。”
裴清越抬头看,说话之人,正是六皇子赵则乔。
四皇子赵则凉接到:“这裴大人,也是命大,可怜我们……”说到这,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则宇,便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裴清越倒没功夫理会他们,满心都在皇兄身上。
皇兄红着眼睛,站在旁边。
许大人跟裴清越向他行礼,他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裴清越上前一步:“七皇子,逝者如斯,生者已矣。思贤公主在天有灵,定也不愿七皇子如此伤怀。”
赵则宇瞥了她一眼:“谢裴大人,只不过,你大病初愈,御史台又有诸多事务,这些,就不劳裴大人费心了。”
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走了。
裴清越有些懵,皇兄从来都没当着她的面说过重话,如今,皇兄突然这样,倒是让她呼吸都一滞。
长廊的后面,站着苏祁正站着,手垂下摸着腰间光滑通透的佩玉,身旁站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那个小胡子凑近苏祁道:“这裴大人跟七皇子的关系怎么感觉近了不少啊,难不成,他也耐不住了。”
苏祁看到裴清越和许睿越走越远,也抬步往前走,悠悠的说:“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那个小胡子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也是,这七皇子是嫡子,前朝的规矩便是立嫡立长立贤,十有八九,就是储君。”
苏祁勾起嘴角:“他的这个优势,恰恰也是他的弱势。”
苏祁说的轻,小胡子没太听清,便问了一句:“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苏祁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旁边开放的春兰道:“我方才说,这春兰,开的好,花香清冽。”
弄得小胡子一脸疑惑,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扯到了这春兰的身上了。
裴清越今天第一天去上朝,虽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上朝,但也是筋疲力尽。一回来便躺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傍晚。
“公子,外头有人找您,穿着官服的。”云儿在门口敲了敲门,唤道。
裴清越一下惊醒过来,看着浅青色的帐幔发了好一会呆,才慢慢起身。到桌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还未到厅子里的时候,裴清越便看到厅子里放着两个大箱子,不仅上着锁,还贴着御史台的封条。
那人穿着浅绿色官服,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浅绿色官服,阶品是九卿之下了。
那人看到裴清越过来:“下官见过裴大人。”
裴清越:“你是?”
“下官尚书局周玉,许大人今早见大人并无大碍,便派下官来送春闱会试第一场的卷子,按理说,这会试结束之后三日便要放榜,但恰逢思贤公主薨逝才耽搁了一日,再者皇上去年改了郡试的规制,今年的会试人数,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御史台人手本就不足,许大人便让下官把卷子拿来,让裴大人帮忙改改。”
“有劳周大人了,敢问周大人何时来取。”裴清越问道。
“明日午时放榜,下官明日卯时来取。”
卯……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