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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如今,再也没能活着出去。
皇兄临走之前还对她说,会带九江的糖葫芦给她,可现如今,连父皇和皇兄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便撒手人寰了。
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躺在棉花上一般,还能听见外头的雨声,还有哀嚎声,声音很是悲戚,若不是刚刚已经没有意识了,她还以为自己没死。
有一个抽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然后她感觉到脸上温温热热的,好像有人在擦她的脸,突然,一声尖叫仿佛要刺穿她的耳朵。
她皱了皱眉,很想起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好像被绑住一般,动弹不得,她刚想用力,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使不上。
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魏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丫头惊恐无比的指着床上,他刚刚冒雨过来,头发和衣袍还滴着水。
那个丫头颤抖着说:“公子,公子!!”
潮落耳尖,一下就听到那个丫头的话,一激灵,也顾不得什么往里头冲,进去看到在烛光下,裴清越的身体微微地起伏。
他在呼吸。
魏容仔细看着裴清越,他在朝堂上第一次见裴清越时,就觉得裴清越长的清秀,而且弱不禁风。
可偏偏这样的人,在偌大的朝堂上说起话来,却是掷地有声。
胡宇竹当然也听到了那个丫头的话,急急忙忙的冲进来,颤颤巍巍的伸手探了探裴清越的鼻吸,然后,一下惊坐到地上。
裴老夫人见状,在丫头的搀扶下,激动的走进去,趴在裴清越的床前,含着泪,嘴里喃喃着:“越儿,越儿!”
魏容不知为何,得知裴清越未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欲直看到魏容,在一旁提醒到:“大人?”
魏容才发觉自己身上几乎湿透了,衣角还在滴着水。
刚刚胡宇竹已经给裴清越把过脉了,已无大碍。他还是觉得神奇,他刚刚明明已经确认裴清越已经没有呼吸了,可现在,人却是好好的,并无大碍。
胡宇竹摇了摇头,摸了摸胡子,想来是自己年纪大了,又是大半夜,精神不佳,搞错了也不一定,于是也不再多想。
吩咐丫头婆子给裴清越煎药,也回后院休息了。
裴老夫人得知裴清越无碍,在床头守了好一会才起身回去休息。
次日,辰时。
太阳已经很大了,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屋子里亮堂堂的。赵阴曼只觉得很刺眼,她听到旁边有轻轻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
“昨晚可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魏大人昨日都连夜过来了!”
好像是个小丫头在说话,声音脆脆的。
“昨日不是你值夜吗?”
“胡太医明明说公子殁了让我给公子擦擦脸,可我去擦的时候,公子还在呼吸,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许是胡太医年纪大了吧!所幸公子无事,不然老夫人可有的伤心了。”
“可不是,老夫人只有公子这一个孩子,若真是没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嘘!别吵着公子了!”
赵阴曼想她们在讲谁,魏大人,说的是魏容还是魏景,胡太医是胡宇竹吗?那个公子说的又是谁?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睁开眼睛,入目是浅青色的帐幔,床梁上还有一袭一袭的月白色流苏,还有隐隐的一阵一阵的檀木香。
这不是未央宫!!那这是哪?而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阴曼不适的动了动,她感觉睡了好久好久,身子都麻了。
那两个小丫头察觉到床上有动静,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到床前查看,看到裴清越睁着眼睛,有些懵懵的看着帐幔。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公子?”
赵阴曼转头,就看到两个陌生的丫头站在床头。她先是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房间里,除了她和那两个丫头就没别人了,那她们是在喊谁公子?
那两个丫头看到裴清越用一种特别陌生的眼神打量她们,有些害怕。
怯生生的朝他问了一句:“公子可要洗漱?”
赵阴曼有些费力的坐起来,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儿?”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怎么变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答到:“公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我去找胡太医来瞧瞧。”
赵阴曼有些急,所以语气就生硬了一些,问道:“你们到底是谁?这是哪儿?”
那两个丫头被裴清越突然严肃吓到双双跪下。
“奴婢云儿。”
“奴婢阿辞。”
那个叫阿辞的奴婢回道:“公子,这里是将军府啊。”
赵阴曼想了想,京城总共只有两个将军府。她起身,打开窗看了看。这里不是阮南钧的府邸,那应该就是裴陌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赵阴曼在窗边准备回身的时候,看到铜镜里的人。
镜子里的人,头发半披半束,那张脸,清秀中又透着一些英气,嘴巴自然的红,像是涂了口脂一般,眼睛清亮的看着赵阴曼。
赵阴曼指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指着她,她惊讶的出声:“那不是……那不是……”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袖口上绣着竹枝,领口上绣着鹤纹,这人分明就是当朝御史丞裴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