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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听歌剧,洛杉矶杜比剧院有《佩利亚斯和梅丽桑德》的表演。
谢宜珩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剧院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衣香鬓影,看客在台下推杯换盏。抒情的咏叹调和快节奏的宣叙调交织着,男演员的歌声华丽高亢,像极了中世纪里的君主。
在这么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里,谢宜珩居然不解风情地睡着了。
读高中的时候,谢宜珩经常和佐伊一起去市中心的波士顿歌剧院听歌剧。她当时是货真价实的爱好者,每次去听歌剧之前都格外买一份歌剧脚本,先搞明白了故事梗概和大致的人物台词,然后才会去看。
可惜现在谢宜珩是一个标准社畜,每天早改报告晚调频道,早就没那个时间去研读歌剧脚本了。
剧院里面开着暖气,天鹅绒的椅子又太舒服,她支着脑袋看了第一幕的打猎,浑厚的男中音萦绕在耳畔,像是古老却又不容置疑的催眠咒语。
梦里爱德华和威拉德为了数据处理方案打了起来,两个老头甚至嘲讽地给彼此鼓掌,她在一边看热闹看得好不开心。
直到爱德华抡了威拉德一个清脆嘹亮的大耳光,谢宜珩才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演员与乐队已经谢幕,全场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听歌剧的时候睡着未免有些不礼貌。睡着了就算了,做梦就是相当过分了。谢宜珩心虚地要命,像是被随随便便抄了一份作业交给老师的学生,偷偷地打量着裴彻的神色。
他没什么表情,抿着唇,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谢宜珩暗自松了口气。
观众们开始离场,谢宜珩挽着裴彻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讨论剧情。
走出了剧院,夜风凛冽,劈头盖脸地削过来,她的困意终于被驱散了几分。谢宜珩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部作品的故事梗概,试图从记忆中扣出一些有用的碎片来:“我觉得男演员唱得不错。”
裴彻牵过她的手,点点头,说:“那位侍女的演员也很不错,偷偷换药那一段的神态和唱腔把握得都很好。”
她很多年前听过这部歌剧,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她还在思考着这个剧组是不是平白无故地加了侍女这个角色,就听见裴彻接着说:“但是花园里那段二重唱张力不够。”
这里是洛杉矶的市中心,人群熙熙攘攘,身侧的马路上川流不息,街道上各式各样的霓虹灯牌闪烁着,是最耀眼璀璨的城市夜景。路灯打下一片昏黄的光晕,她抬头的时候可以看到裴彻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睫毛上还沾染着金色的灯光。
言多必失确实是永恒的真理。谢宜珩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是不是也睡着了?我听你说的,怎么像是《特利斯坦与伊索尔德》里前几幕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逼王嘚吧嘚吧聊了半天。
谢宜珩:你也睡着了???!
裴彻:你也睡着了???!
谢谢两位睡美人,至少让我少查了三十页的歌剧资料。我为谢宜珩送上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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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律背反(1)
这个“也”的用法就很微妙。这个笨蛋给他铺好了台阶, 再不顺着下去就是不识时务。裴彻顿了一下,忍着笑问她:“也?”
谢宜珩才发现自己又给自己挖坑。好在她心理素质今非昔比,脸不红心不跳, 堂而皇之地为自己开脱:“昨晚刚给爱德华交了报告, 实在是太困了。”
她捏捏他的手背,学着他的样子调侃他:“我听说这部歌剧的评价还挺好的,没看还挺可惜的。”
裴彻听过的歌剧不会比她少, 只是这次被一句“男演员唱得不错”带跑偏了, 应急套了个模版, 可惜还套错了。
他揽着她的腰, 胳膊收紧了几分, 是密不可分的贴合:“演得没你好。”
他难得说这种风流的肉麻话,谢宜珩悄悄嘀咕了一句“不正经”, 自己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回味了几遍, 才品出些不对劲的地方来:“我没演过…”
这人忘性实在太大。他无语了半晌,才说:“你还记得那场《落日堂吉诃德》吗?”
这么一提谢宜珩总算有点印象了。高中时候演出的话剧,剧本是她写的, 男主角是帅得惊天动地的托马斯。但是她现在也只记得故事的梗概了,并不详细。她演的是领主的女儿,一个中世纪的悲情人物, 台词都是大段大段的拉丁语, 当时背得生不如死。
谢宜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讪讪地刮了刮脸,说:“我就演了前几幕,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