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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轻松:“我是让你看螺线管模型,没问你这个。”
艾玛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问:“你说劳伦斯教授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这个罗伯特就来劲儿了,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这就问对人了。我以前也挺好奇的,还问过他呢。他喜欢长头发的,最好是要学物理的。”
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实验室里面,哈维打量着谢宜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导她:“你别听罗伯特那呆子瞎说。路易莎,你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吗?”
情圣下凡来造福人间,谢宜珩配合地问他:“什么?”
“真正的爱情就是打破常规。”哈维胳膊往后一撑,整个人吊儿郎当地坐在讲台上,说:“我和性感火辣的拉丁美人谈恋爱,那叫喜欢;我和不性感不火辣的阿比盖尔谈恋爱,这就叫爱情。”
谢宜珩敲了几下键盘,“嚯”了一声,说:“懂了,我告诉阿比,你觉得她不性感不火辣。”
“啧,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断章取义。”哈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阿比盖尔这个人的存在,可以打破我之前对于理想爱人的所有条条框框。她哪里都跟我理想中的爱人不一样,但是我还是爱她。这就叫固若金汤的爱情。”
谢宜珩一脸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她点开了另一个文件,敲敲桌子,示意哈维可以开始干活了:“希望按照你的数据来改进的悬镜系统也是固若金汤。行了,干活吧。”
…
裴彻下午到了帕萨迪纳,回学校跟爱德华交接工作,顺便聊了聊路易斯安那州的情况。威拉德终于偃旗息鼓,撤回了投诉,甚至虚伪地给爱德华道了歉。
该说的都说完了,爱德华也没再留他。裴彻往外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敲了敲实验室的门,问道:“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订好餐厅了。”
谢宜珩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一下子笑了起来,眼睛都是清澈透亮的,“好,马上就下班了,等我保存一下文件。”
法餐本就是繁琐又精细,这家餐厅的上餐礼仪都是最古板的,一顿饭吃下来将近三四个小时。裴彻送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街道上空荡荡的,连社区里夜巡的人的没有。
夜色缱绻又温柔,两个人慢慢走着,谢宜珩冷不丁地说:“你那助理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空气有几秒的凝固,树叶在夜风里的窸窣声都格外清楚。裴彻很明显被吓到了,转过头来,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你是在说罗伯特吗?”
其实严格来说,罗伯特也不算裴彻的助理,因为自从罗伯特被爱德华半开除之后,就变成了整个物理部门的公共资源。
谢宜珩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拐了个弯,瞪他一眼:“不是,你别扯开话题。”
他“哦”了一声,牵过她的手,理所当然地往自己口袋里揣:“那肯定不是我的助理。”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子,叫艾玛。”谢宜珩难得循循善诱了一次,掰着指头给他列举:“罗伯特说她物理特别好,长得也特别好看。”
裴彻思索了片刻,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名叫艾玛的女士。他摇摇头,无比诚恳地说:“可能是哪位教授新招的博士吧,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学期开学之前他就去华盛顿州喝沙子了,之后又为了听证会和那份文档忙得团团转,有几份给爱德华的工作报告都是踩着截止时间交的,确实没心情去关注哪位教授招了什么学生。
谢宜珩还是穷追不舍,说:“罗伯特说你喜欢头发长的。”
裴彻沉默了几秒,像是某种被人窥见的心虚:“我没说过。”
她埋在他肩窝里,拨了拨自己不算长的头发,故意拉长了调子说:“我一个人做黎曼几何的题做得天都亮了,劳伦斯教授居然还和颜悦色地给女同学讲题?”
师从裴彻,谢宜珩现在信口开河的能力与日俱增,而且说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裴彻敲敲她的脑袋,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没有的事。”
显然谢宜珩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今天的餐前酒和餐后酒一道也没落下,大脑里的神经元被酒精激活,隐秘的心思被微醺醉意唤醒。
大胆的,鲁莽的,不计后果的。
她踮着脚,松松地勾住他的脖子,坏心眼地去吻他的喉结,舌尖在凸起的轮廓上打转,带着点气声说:“那也不行,我醋了。”
大片温热的气息洒在颈侧,噬骨的痒意密密麻麻地往上爬,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变了调。他的手还搭在她腰上,身体的热度和掌心的温度交融在一起。裴彻短促地笑了一声,抵着她的肩,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光天化日的,你干嘛呢?”
谢宜珩得寸进尺,揽着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彼此的呼吸炙热,唇舌间红酒的果香和陈酿的焦糖味参杂着,口感像是柔顺又浓郁的布蕾。
谢宜珩今晚铁了心要让他尝尝爱情的苦,掐的点都恰到好处。趁着眼底还没浮起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