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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那些复杂精密的仪器构造一无所知,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LIGO的人。托马斯和敌对阵营的打工仔聊天还是留了点心眼,但是这人问的问题实在不是间谍该有的职业素质,于是他满不在乎地一摊手,说:“马上就回去了。”
谢宜珩点点头,跟他说了再见。
托马斯却没走,他在门口伫立了一瞬,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整个人像是一尊古希腊的石像。谢宜珩摆摆手,语调轻松:“没关系。”
她的回答是标准的教科书式,像是入门级英语教材里的对话,“谢谢你”后面跟着的是“不客气”,说了“对不起”就要接一句“没关系”。说完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声,无比诚恳地说:“就是一次警告,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的。”
HMPC比赛的时候,托马斯太上进了,每天端着本朗道的《非相对论量子力学》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晃来晃去,看见没头发白胡子的老教授就上去请教问题。一位教拉丁语的老教授被他在校门口拦了十几次,最后忍无可忍,把这个走歪路子的学生投诉到了人事资源部。
HMPC的大赛组委会知道有学生想要投机取巧,立刻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罗伊教授作为当年大赛的主席,把托马斯叫过去,给了一次口头警告。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来,跟着她一起笑,不正经地说了句:“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宜珩说:“那我只能说不客气了。”
他这回没笑,撑着门框,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溢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高高在上的宙斯面对着阿卡尔斯。他又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对不起。”
“行了,你快点回去吧。这个时间点西雅图肯定在堵车。”谢宜珩没在意他奇怪的行径,笑眯眯地对他说:“记得让佐伊吃莎莎酱,多放点紫洋葱,她最讨厌吃这个。”
托马斯慢慢地说了声好,非常潇洒地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活像个玩世不恭的西部牛仔,慢悠悠地走了。
…
谢宜珩回到了实验室里,接着处理之前未训练完的模型。莱斯利见缝插针,凑过来问八卦:“我怎么听说那个GEO600天文台的负责人是克拉克石油公司的继承人啊?”
谢宜珩想了想,说:“不算是继承人吧,他们家的公司应该交到他哥哥手里了。”
莱斯利本来以为只是个捕风捉影的八卦,没想到一下子被实锤了。同行是石油大亨的儿子,老教授的心情一下子复杂得无以言表,过了好久才说:“他能别和爱德华抢饭吃了吗?爱德华二十岁之前都没见过面额是一百块的美钞。”
这个礼拜谢宜珩和莱斯利陆陆续续换了几种模型,但是精度一直达不到要求。爱德华急得快要发射,恨不得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他们实验室来。
听闻这个消息以后,莱斯利吓得鱼都不敢摸了,每天兢兢业业上班,五点下班之后还自发性加班一个小时。
谢宜珩咂咂嘴,说:“您不懂,人家从事这个物理研究行业就是不想再活在父母的荫蔽下,他又不是图诺贝尔将那几十万的奖金,他图的是那个奖。”
莱斯利嫉妒得面目全非,一边拍桌子一边吼:“废话!我又不是克拉克的儿子,我能懂吗?”
“图灵奖的奖金可是一百万美元呢,您也不差钱啊。”谢宜珩和颜悦色地递给他一份资料,说:“按照爱德华给出的数据,我觉得算法流水线要承担更多的分析任务。您觉得呢?”
莱斯利不同意,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不行。爱德华招了那么多算法分析师,人工分析虽然效率会低,但是至少不会错筛信号。亨利看过你的方案了吗?”
谢宜珩丝毫不气馁,朝他眨眨眼睛,说:“我现在代替就是亨利的位置啊。”
孩子翅膀比石墨烯还要硬,莱斯利拿她没办法,只好委婉地说:“我觉得之前卡尔曼滤波的处理已经足够了。”
仿佛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谢宜珩把自己的电脑挪过来,敲了几下键盘,信心满满地向他展示渲染完的模型:“这是再加上匹配滤波的处理结果,您看一下。”
莱斯利凑近屏幕,认真地看着高高低低的波形,最后心服口服地叹了一口气:“你先找个频道模拟一下效果,记得把测试结果发给亨利一份。”
谢宜珩真心实意地夸他:“莱斯利教授,我觉得自从您求婚成功之后,您真的宽容了很多。”
莱斯利就吃求婚这一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行,你去楼上给爱德华介绍个妻子,他也会变得很宽容,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
五点的时候莱斯利准时下班,谢宜珩还在实验室里处理时序数据,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嗡嗡地响了起来。她之前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不公平”,没想到裴彻当了真。他是真的打算把谢宜珩当年干过的事再重复一遍,偶尔会跟她说加州的天气,偶尔会和她讲听证会的进度,譬如“普林斯顿大学的某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