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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她睡不着,也不想吃点什么。发呆了很久才打开电脑,找到哈维发过来的数据分布。
之前裴彻跟她提过的模型精度问题还没解决,她又仔细看了一遍模型,确认是动态信息的捕捉问题。于是把她认为有问题的信号捕捉结构摘出来,给莱斯利发了一封邮件,相当委婉地问他:“您看这里是不是有些问题?”
她发邮件的时候顺便抄送了亨利一份,也不知道亨利每天到底在医院里干嘛,邮件回得比莱斯利还要快。谢宜珩点开来一点,是很熟悉地风格,老教授又在狠狠地夸她。
赞美她有上进心,明明在假期还要坚持工作;表扬她坚持自我,开始学会质疑权威莱斯利了。
邮件的末尾,亨利还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虽然莱斯利根本不算什么权威,但是你也很有进步了。”
谢宜珩现在精神层面上和物质意义上同时飘在云里,合上电脑,看着矩形窗户外毛茸茸的云层,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亨利洗脑成功了。
这个认知实在太可怕,就像有个人突然告诉她,能量是不守恒的一样。谢宜珩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认真地反思了很久为什么自己开始进入到这样的一个思维怪圈,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也没想出答案来,只好沮丧地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
谢宜珩没拖行李箱,只背了一个包,随着拥挤的人潮出去,在接机口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九月底的西雅图满是萧瑟的秋意,裴彻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衬衫领带,笔挺地杵在人群里,像是战争年代一身军装,气宇轩昂的英国士官。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像是在炮火纷飞,硝烟四起的战场上,每一秒都是事关生死的惊心动魄,而她遥遥地一眼望过去,却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
像是亚瑟王那把锋利的石中剑。
四目相对,他也看到了她,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谢宜珩慢慢地走出去,正好在出口的地方遇到他,抬起头问道:“现在回去么?”
她昨天和阿比盖尔玩得太疯,回去的时候又淋了雨,很顺理成章地感冒了。虽然睡前吃了药,但是精神还是不太好,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鼻音。
裴彻的脸色也说不上好,脸庞苍白瘦削,鼻梁似乎更高了一点,下颔的线条清晰可见,眉眼之间都是掩不住的倦色,不知道是被爱德华疯狂剥削,还是因为别的琐事忧心忡忡。
他听着她含糊的尾音,眉头明显蹙了起来,问她:“你生病了?”
谢宜珩说:“有点感冒,但是没发烧,没关系的。”
他只是微微弯着腰,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密匝匝地撇下来,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分寸拿捏的很好,手也没有落到她的额头上来:“那这两天我把模型发到莱斯利那边了。你好好休息…”
哪有让七十多岁的老教授熬夜干活的道理,谢宜珩赶紧打断他:“没事,你直接发给我吧,莱斯利要做的工作也很多,不要再麻烦他了。”
裴彻说了声好,看她两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没带,是真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笑了笑,问她:“亨利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眼看着负责机器学习的三个工程师就要病倒两个,还有一个每天只想着和康妮约会。谢宜珩自己都开始心虚了起来,亨利的那封邮件上没说,她也不是很清楚,于是很诚实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
他迁就她的步子,两个人一起慢悠悠地走着,把机场逛成了菜场。谢宜珩闷着头走了许久,直到出了航站楼,才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去华盛顿大学?”
华盛顿大学并不是LIGO的合作院校,和裴彻八杆子打不着,她实在不相信爱德华的学生空得可以在工作日开车往返一趟西雅图。
谢宜珩凶巴巴的,像是南方公路上不讲道理的警察,又添了一句:“说实话。”
她光顾着摆架子,心思都不在看路上,急匆匆地往前走。前面就是车水马龙的路口,她差点扑到一辆灰色的轿车上。裴彻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挡了她一下,谢宜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往后趔趄了几步,像个粗制滥造的不倒翁,不是往前扑就是往后倒。裴彻没想到这人表演的还是连环摔,只好扶了一把她的肩膀,说:“小心一点。”
伪装出来的气势汹汹一下子垮了台,她摸了摸脸,干笑了两声:“谢谢啊。”
他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说:“来机场接你,顺道去华盛顿大学拿几份文件。”
他引着她走到停车的位置,特地绕到她这边,替她把车门打开。谢宜珩系上了安全带,转头看向窗外。
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着,车载收音机里放着Piers Faccini的《Who loves the shade》
像是画面突然被人摁下了静音键,她只觉得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快要消失,车内只有Piers温柔低沉的嗓音,以及吉他的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