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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的事刺激得有些疑神疑鬼,裴彻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说:“你明天不是要去测算反射镜的精度吗?”
哈维被一瞬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听到这句话才如梦初醒,尴尬地笑了几声:“别骂了,我立刻干活。”
…
爱德华这个无良老板疯狂压榨员工,说是今天交的方案绝对不能拖到明天。谢宜珩还被莱斯利强行要求简化设计方案,以此把识别速度提到最快。她被工作狂和强迫症一起压榨,连晚饭都没吃,紧赶慢赶终于做完了第一层的结构设计,莱斯利才放她走。
谢宜珩和莱斯利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迎接两人的只有一场华盛顿州特有的大雨。
一老一少在加州住了几年,习惯了加利福尼亚热情的阳光,出门几乎没有带伞的习惯。两个人站在控制中心的门口面面相觑,谢宜珩在uber上打了十几分钟的车却一无所获,只好对着连绵不绝的雨叹气。莱斯利眼看着自己约会要迟到,急得跺脚:“楼上总还有人吧?我去借把伞。”
谢宜珩拉住老教授,好心好意地劝他:“这个点除了爱德华没人会在这里快乐加班了。首先,爱德华也是加利福尼亚居民,他不带伞的概率和咱们应该是相等的。其次,我不太建议您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再次出现在爱德华的面前。”
最后半句“你要是过去找他,他把方案毙了,又让咱们回去加班那这是何苦呢?”她没直接说出来,但莱斯利能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逻辑清晰,有条有理。大家都是学计算机的,莱斯利完美地被她说服了,于是跟她一起在屋檐下叹气。
谢宜珩看了看手机屏幕,uber上还是无人应答,她又饿又累,说话都带着几分抱怨:“谁会天天带伞啊。”
莱斯利冷不丁地开口:“英国人。”
老教授诚恳地望着她,又添了一句:“比如你的老师亨利。”
谢宜珩说:“您这是刻板印象…”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谢宜珩以为爱德华下班了,赶紧往里面瞄了几眼探察敌情,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非常具有英伦气息的身影。
是裴彻和哈维。
哈维眼尖,也看到了她和莱斯利,热情地打招呼:“你们也才下班吗?”
莱斯利“嗯”了一声,焦急地在原地转圈,说:“下雨了打不到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哈维一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伞,问他们:“你们没带伞吗?”
裴彻走在后面,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顿了顿,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雨伞。
莱斯利冷眼看着这俩人近乎是复制黏贴一般的动作,得意地对谢宜珩挑眉,说:“基于事实的刻板印象可不算刻板印象。”
谢宜珩:……
哈维和裴彻虽然带了伞,但是这雨实在太大,酒店又离得太远,这么走回去和雨里一路狂奔回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只好在门口等车。刚过了没几分钟,哈维就激动地跳脚:“叫到了叫到了,劳伦斯,快点。”
这人什么运气啊?谢宜珩在原地目瞪口呆。
莱斯利看了眼手表,咬咬牙,为了约会豁出去了,他凑过去问哈维:“我们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吗?我有点急事,实在不能耽搁。”
10年的图灵奖得主想搭他的便车,哈维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了看谢宜珩又看了看老教授,有些为难:“可是这单是拼车,车上就两个座位。”
这下弄得莱斯利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嗽了几声,说:“那还是你们先走吧。”
“没事,您有重要的事就您先回去吧。”哈维冲裴彻眨眨眼睛,转过头来询问她,语气真切又诚恳:“路易莎,我可以和莱斯利教授一起走吗?我还得回去给爱德华发数据,他让我九点前必须给他。”
这个“必须”还加了重音,非常有爱德华的气势。
爱德华是大家的共同敌人,谢宜珩最能体会到这种被压迫的痛苦了,也不好意思让哈维左右两难,说:“没事,我不急着回去。”
哈维说了句好,莱斯利厚着脸皮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被人抢了。等车到了,哈维就毕恭毕敬地扶着莱斯利走了。
只剩下她和裴彻大眼瞪小眼。
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几盏路灯都亮着,投下一片一片昏黄的光晕,断断续续的,是一串没连起来的点。雨丝划过光晕,也被染上了明亮的光芒,像是漆黑天幕上划过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
谢宜珩望着远方发呆,她现在的大脑只想放空。裴彻看了看远处,状若无意地问她:“你们忙到了现在吗?”
“对啊,把图画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了。”谢宜珩站得太靠外,小腿上有点湿凉,她往里面走了几步,说:“全部弄完就已经是这个点了。”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