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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廿八这天, 沈宴秋提前与姜九黎说了晚上要与他一起吃饭,因为怕在偏殿小庖厨做东西会被他发现,特意绕远去了御膳房总厨。
冬季时令的番茄不那么新鲜, 沈宴秋连熬两锅,才对番茄酱的质量稍感满意。接着用锅炸出大致成型的牛肉饼, 又用吊炉烘出恍若面包馒头的汉堡胚来,生菜一夹,番茄酱一洒,就算大功告成。
老实说, 这玩意儿从最终展现出的成品卖相来看——毫无食欲可言。
不过那么短的时间她也倒腾不出旁的什么像样的吃的了。想着婚后姜九黎被她厨艺嚯嚯的机会只多不少,也不差这一次,便硬着头皮让心儿帮忙装盘, 打道回府朝凝辉殿走去。
正值乍暖还寒的天气, 冬日天黑的早,明明还是酉时初刻,便像傍晚一般,天幕灰沉。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一天,沈宴秋还要回殿里为姜九黎庆贺生辰, 说些每对未婚夫妻都会说的肉麻的话,或许还会向他卖可怜, 讲讲自己今天做出这顿有多么不容易……
但变故总是降临的叫人猝不及防。
御花园旁的连廊,沈宴秋与心儿言笑晏晏地说着话,半途迎面遇上一队不知哪个宫来的宫女,也没放心上, 谁想再往前走出两步,身子便像丢了全部力气般,毫无预兆地朝地面倒去。
她甚至无从判断这种无力窒息感是由何引发的。
恍惚中, 只听到耳边心儿焦急的呼喊。
沈宴秋呼吸急促地躺在冰冷的地面,半沉的视线扫过周遭人群,接着便看到闻声跑来帮忙的那队宫女中,站在最末的那个,突然冲她缓缓抬起脸来,嘴角扯开抹邪佞阴暗的笑。
是辛小芝……
她回来了。
沈宴秋指尖攒动了一下,想要警醒心儿,奈何身体先一步被困意侵袭,彻底昏迷过去。
————
是夜。
姜九黎坐在床边,内室的纱帘外,跪了一地太医院的御医。
众人大气不敢轻喘一声,只等姑娘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两个时辰前,他们便接连把了脉,除了脉象虚浮,再也诊断不出旁的什么症状,也无法给出姑娘为何昏迷不醒的病因,惹得殿下大怒,恨不得当即拆了他们太医院。大伙儿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心想倘若若雨小神医还在临安,这种苦差事怎么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沈宴秋在梦魇中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额头冒出涔涔冷汗,不断摇头呓语。
姜九黎心疼到无以复加,却不知如何为她化解,只能紧紧攥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柔声安抚。
许是时间过去,药效过了劲头,梦境如同碎裂的琉璃镜,瞬间瓦解。
沈宴秋猛地睁开眼,直视上方的床顶,眸底还充满惊疑未定。
姜九黎紧绷已久的背总算松弛下来,摸摸她额头,嗓音低越缱绻:“醒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不舒服的?”
沈宴秋没有焦距的瞳孔在对上他后渐渐恢复光亮,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到他的脖颈,带着说不出的后怕。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还好……
姜九黎不知发生何事,只能拍拍她的脊背轻哄,另一边让太医过来为她重新把脉。
温太医战战兢兢地上前,帮人诊断后底气不足道:“由脉象来看,姑娘已无大碍,臣开几副安神药,好好修养几日即可。”
沈宴秋仍闷在姜九黎怀里,情绪显得非常低寡,还有几分压抑很深的惊乱。
姜九黎禀众人退下,等屋里只剩他们俩人了,这才温柔地摩挲她的发顶,道:“秋秋,你好像很害怕……晚间发生什么事了,可不可以跟本殿说说?”
尽管问过心儿并无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总觉得要从她嘴里得到答案才安心。
沈宴秋抿抿唇,薄唇贴在他的颈边,带了点克制恐惧的小声道:“我看到辛小芝了,她混在宫女里,应该是她对我动的手脚。”
姜九黎拧眉,有些没料到辛小芝会从边境跑回临安。
他捧着沈宴秋的脸,额头与她相抵,轻抚道:“不怕,这件事交给本殿解决。但你要跟本殿保证,如果有哪里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同本殿说,嗯?”
沈宴秋乖巧点头,想到什么,抓着他的衣袖焦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子时过了没,我让心儿端的吃的你有没有看到?”
姜九黎愣,四顾一周,还不解其意:“别急,现在子时还差两刻,至于吃的……本殿替你去问问心儿……”
一盏茶后,姜九黎被心儿领着,从隔壁庖厨端着托盘回来:“这馒头已经凉了,倘若饿了的话,本殿让御膳房重新做些热的送来。”
沈宴秋已经跳下了床,闻言笑啐了一声:“谁跟你说这是馒头的,还记得我那日跟你说的汉堡吗,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要不要稍微尝点试试?”
姜九黎看她赤脚踩在地上,有些无奈,把托盘放桌上,将人横抱到怀里,一同回到桌边坐下,这才认真地低头打量盘里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