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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下去吧。”姜九黎拂拂手,末了又补上一句,“这事不必与姑娘提起。”
“是。”傅朝躬身退下。
沈宴秋看傅朝与姜九黎低语说了好久的话才离开,心中微跳,担忧会不会与怀信在偏殿伤了人的事有关。但看姜九黎没有向自己问起,也就沉稳着没开口。
姜九黎如若无事地饮了杯茶,见她好半晌不动筷,道:“饱了?”
沈宴秋慢吞吞地点点头:“嗯。”
“走吧,本殿带你下去休息。”
沈宴秋看着满座没动弹的宾客,小声犹豫道:“可以吗?”
姜九黎在宫里我行我素惯了,还未看过别人的眼色行事。不过被她小心怯软的眼睛盯着,不知怎么想的,快要离座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转而换了个别样的方式。
他拿筷子在杯盏上敲了敲,微弱清脆的音量在喧闹的筵席间低不可闻,却成功让主位上的皇帝闻声望来。
姜九黎淡淡出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威压暗示:“时辰也不早了,皇兄一定累了吧。”
“啊?”皇帝迷茫地应了声,正想说句“朕不累”,但被边上的芸贵妃用胳膊肘拄了拄,再对上皇弟意有所指的目光,懵怔一瞬,虽然没太懂为什么,但还是连忙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做出疲惫的样子,对席间道,“对,那个,朕乏了,就先下去歇息了,诸位爱卿自便罢。”
芸贵妃压下嘴角翘起的笑意,起身搀过丈夫的手,软声道:“臣妾服侍陛下离开。”
皇帝故作镇定地沉吟一声:“嗯,那就有劳爱妃了。”
夫妻俩装模作样地演完一出,这才携着手款款走出大明宫。
姜九黎随后站起身,见沈宴秋没反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顶:“不走?”
“走的。”沈宴秋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来,起身提着裙摆跟在他后头往外走。
其间视线在对面席位的首辅大人身上掠过一眼,匆匆而过,意味不明,没有过久的停留。
凝辉殿。
姜九黎命人从自己屋子牵了数条银线,分别绕在沈宴秋卧房的窗台上、床梁上以及桌案上,尾端依次系了两颗小铃铛,道:“夜里有事就晃铃铛,本殿听到会及时赶来。”
沈宴秋觉得有些夸张:“其实不必如此,我自己……”
姜九黎轻呵一声,打断她的话梢:“一刻不把你放眼皮子底下都会受欺负去,你觉得你那些逞能的话在本殿这里还有说服力?”
皇宫不比秋府,虽说他的寝宫正殿很大,住下十余人都绰绰有余,但考虑到她姑娘家的名声,他不可能再与她同住一屋,但辛小芝的手腕远胜于沈家老太太,每次见她被旁人欺负的病蔫蔫的样子,都有些恨铁不成钢。倘若不布置的周全些,都不放心让她一人在侧殿待着。
沈宴秋想到夜里发生的事,自知理亏,抿抿唇,没再吭声。
姜九黎见她寡默的样子,勉强放软了声,转移话题道:“心儿和莲巧本殿已经派人去内务府接了,婆婆那边明日会有傅朝出宫去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写纸上,届时让傅朝给你一并带回来。”
沈宴秋低眉点头:“好。”
姜九黎始终没问晚间她与沈老太太之间发生了什么,偏殿的死尸又是怎么一回事。左右想过一遍,无话再要叮嘱,便带傅朝离开。
沈宴秋送走人后,在原地怅惘地站了会儿,接着阖上门躺去了床上。
侧头往枕垫里埋了埋,是让人安心的檀木香。
她长舒一口气,全身神经都松懈了下来,闭了闭眼,脑中再次浮现偏殿里发生的景象。
怀信揽她入怀时,虽用袖袍快速掩住了她的眼睛,但她还是瞥见了一隅的蓝色衣角。
怀信。
蓝色。
倘若今夜怀信也在席间,那么与他衣袍纹路相似的人,只有一个……
沈宴秋抬了抬胳膊,手腕上仍系着那条用来缠她眼睛的白纱。
将绢布解了解,意外发现里头沁染出的一滴红色血迹。
沈宴秋猛地弹坐起身来,心脏发紧。
她当时挣扎的那下,把怀信伤到了?
……
次日,沈宴秋试探数次,都没能从莲巧嘴里撬出怀信的真实身份,却等来了傅朝接婆婆进宫,告与她的“老太太已逝”的消息。
沈宴秋有些懵,她没想到昨夜里还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竟说死就死了。
婆婆一边帮忙把衣物收整到衣橱中,一边道:“听其他院的下人说,昨晚老太太从筵席回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被老爷训了两句,越发癫狂。下人们也不敢招惹她,早早服侍她在屋里歇下。直到早间院里的嬷嬷叫她起床,才发现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说是半夜喝水,不小心撞到桌角,把脑袋给磕破了。”
沈宴秋听完也说不上自己心头具体什么感觉,比起解恨,更多的仿佛是茫然。
婆婆将最后一身衣裳挂入柜中,阖上柜门道:“我出来时,老爷夫人他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