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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了沈家这儿,庶女发达,却是要将过往遭受的罪,全部在老的小的身上报复回来。
    白日里的那些艳羡慨叹,不由纷纷转化成同情悲惋。
    十一和十六方才被小皇叔和皇姑母支走,这当儿看到秋秋姐姐过来,屁颠颠地冲上前想找人玩儿,却被姜九黎一只手一个拎开。
    两个小的嘴角一撇,又不依不饶地凑过去:“皇叔挡孤作甚,孤要与秋秋姐姐说话。”
    好在姜寻安及时上前,将两个小祖宗抱到她那儿,离开前,没忘记嘱咐弟弟,让他好好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九黎在沈宴秋身旁坐下,却对方才的事只字不提,无言片刻,自顾夹了两筷子菜,放到她的碗碟里:“吃吧,吃饱了我们就离开。”
    沈宴秋望着碟子里的鱼片,也不知为何泪穴就这么轻易被戳中了,鼻尖倏地酸了酸,低“嗯”一声,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菜。
    其他人将这幕看在眼里,啧叹之余也不敢说什么。自古以来君上尚未入席,岂有臣子先行动筷的道理,不过既是摄政王纵容带的头,只能另当别论。
    不知过了多久,薄易与皇帝、芸贵妃等一前一后走入明晃的宫殿。
    皇帝并未察觉殿中迥异的气氛,脸上挂着俊朗的笑,免去虚礼,唤众卿落座尽情享食玩乐。
    无人注意,首辅大人一个左撇子,左手袖袍久久落在桌案下,腕间潦草地包着白色长帕,隐隐有血迹往外渗。席间也不用菜,只是斟酒饮酒重复一个动作。
    另一边的沈家人也是心思各异,经刚刚一闹,再提不起任何兴致。
    不过随着酒酣耳热,场子还是渐渐活络热闹起来。
    因为宴上的助兴节目都是提前上报过的,是以沈南卿即便有些提不起精神,在宫人提醒后,还是离席换装准备。
    皇帝是个没眼力见的,听公公申报下个曲目是沈府嫡女献上的,想着既是皇弟心上人的姐姐,自然要给足面子,于是带头鼓掌捧起场来:“早就听闻沈家大小姐才艺无双,今日得兴有此眼福,实属期待。”
    众宾朋们面露异色,但很快敛下,讪笑着纷纷应和。
    丝竹声起,沈南卿与一众伴舞翩翩入场,玲珑舞服媚倒众生,等乐声奏上两句,才知是近来在临安城中名声大噪的《须尽欢》。
    两名舞女将一匹白色绢布展开,沈南卿起舞间,水袖染过砚盘,于白绢上抹开浓重色彩。
    在乐律鼓点中,沈南卿步步生莲,灵动婀娜,莹白的柔荑带着水袖在绢布上跳跃飞舞,欲乱迷眼,不知不觉间,一副宏伟壮阔的江山社稷图映入眼帘。
    在弦音娓娓收停之际,沈南卿在画中点下一滴冉冉升起的朝阳作为收尾。
    这一笔如同画龙点睛,让整幅画都鲜活生动了起来。
    等她怡怡来到殿前行礼,满座宾客还沉浸在高昂的乐声中,过了几秒才晃过神来,热烈鼓掌叫好。
    皇帝满意点头,虽说前朝也有才女起舞作画的佳说,但眼前的这位显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吝言辞地夸赞道:“百闻不如一见,沈大小姐不愧为临安第一才女,无论是舞姿还是画功,皆万里挑一,无可比拟。”
    他说着向皇弟寻求赞同,来了句:“是吧,九黎。”
    姜九黎不咸不淡地饮了杯酒,默不作声,斜去一个眸光让他自己意会。
    皇帝被他这一瞥弄得有些心慌,绞尽脑汁品了品弟弟眼神中的意味,了悟过来后,不由懊悔地直拍脑门。人两姐妹相貌上皆有倾城之姿,多年来自是少不了被人比较,他方才夸了长姐,岂不是让妹妹下不来台。
    握拳思忖片刻,总算想出了个解救的法子。
    抬头挺胸轻咳一声,煞有其事地沉吟道:“不过这画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倘若能赋一首应景的诗于右侧留白处,才算完美……”
    “不如就由二姑娘题诗助兴一首吧。”
    皇帝兴冲冲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双眼放光的看向皇弟与沈宴秋的位置。
    瞧瞧他这聪明的小脑瓜,连那么妙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待会儿随便二姑娘表现一二,他都有法子将人吹到天上去。
    皇帝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话竟会接连招来皇弟、皇妹的两记冷眼。
    姜寻安心中想的是巨先生刚与家人闹下不快,心情正低落着,哪有那个兴致给对方的画作诗。
    姜九黎则还记得,某人连请柬上的书面用字都认不全,更遑论让她吟诗作赋了。
    那边沈宴秋突然被点名,愣了愣,方想起宫中繁缛礼节,站起身来,一边在脑中搜刮着应景的唐诗宋词,一边往殿前绕。
    经过姜九黎身后,只听他低越的嗓音轻轻飘来:“直接拒了也无妨,有本殿在,无人敢笑话你。”
    沈宴秋的步子似是空了一拍,又似没有。
    脑子里胡乱翻涌的唐诗宋词顷刻消散,定下心神,不慌不忙地来到沈南卿身边跪下,平静道:“民女自幼未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