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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巧和心儿互视一眼,暗叫糟糕,只好硬着头皮帮忙解释:“小姐尚未睡醒,方才说的都是糊话,还望殿下见谅。”
姜九黎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听里头传来翻箱倒柜的粗暴声响,似乎失笑着抚了下额心,用下巴点了点,示意道:“你们进去帮帮她。”
声线还是往常那般清冷平淡,仿佛方才的笑意都是错觉。
莲巧和心儿松了口气,冲人恭敬地欠了个身,退身折回里屋。
沈宴秋换了套石青色的广袖流仙裙,外罩月白色轻纱,也不知是不是裳裙用纱质地的关系,上身后仙气十足,与头上梳的发式也很是相配。
站镜子前照了两下,心想这回总不可能再说她像什么青菜叶了,拉长着张脸,没好气地往外走。
出来时姜九黎已经坐那儿用膳用了好一会儿了,沈宴秋一声不吭地在他边上坐下,由心儿帮她把粥盛好,闷头默默吃,大有一副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架势。
姜九黎这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没催她,转而向傅朝要了仪册确认一会儿的事项。
一刻钟后,两人坐上繁缛辉煌的马车,朝朱雀大街行去。
因为天刚亮,整条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自然无人撞见他们从秋府的大门里出来。
沈宴秋上车后,就开始单手拄着脑袋补眠,耳边只有姜九黎翻册子时的窸窣声。
就在她快要重新睡过去的时候,只听某人慢吞吞地开口道:“其实第一身也挺好看的,只是穿去大典不太适宜。”
沈宴秋混沌中过了一秒才晃过神来,这回也没怪他打扰自己小憩,睁开眼定定地盯他片刻,末了托腮帮子的胳膊在桌案上滑了一段距离,凑上前去,最后跟人面对面只隔了小半米距离,眨眼道:“你这是在与我道歉?”
姜九黎见她突然逼近,下意识身子往后仰了仰,接着对上她含带嘚瑟笑意的眼眸,无声凝视一瞬,嗤笑着别开眼,受不了她这得寸进尺、给了杆子就往上爬的德性。
沈宴秋看他自顾在那儿笑,不爽地轻嘶一声,抬手在茶案上拍了一下:“笑什么,要道歉就严肃点。”
姜九黎垂着眼,视线仍落在礼册上,却鲜少像今日这般,无论眉眼还是嘴角,都携着满满笑意,他温吞地将册子往后翻了一页,突然来了句:“沈宴秋,你在本殿面前是不是过于肆意妄为了些。”
沈宴秋:“……”
拿皇室血统来压人就过于没意思了。
恨恨地冲人收回拳头,不甘地往后坐回软垫上,腮帮子气鼓的厉害。
姜九黎瞥她一眼,在把人气狠前又缓缓开了口,带着点残留的笑意,以及不知由何而来的纵容,顺着她的意道:“你当是道歉便是吧。”
沈宴秋顿时乐了,得意地轻哼一声:“我就说嘛,这年头像我这样的衣架子也不多了,穿衣裳哪有不好看的道理。”
姜九黎知道她又得意忘形了,轻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沈宴秋经过这么一遭,早间的起床气消散的一干二净,一路哼着小调儿,愉快极了。
来到朱雀大街。
这么早的时间,朱雀门下已是热闹不已。
官员中暂时只有礼部侍郎到场,正命手下的人马抓紧时间布置和检查最后的现场。
那些要在大典上进行游街展示的步兵、骑兵、炮兵队们,则在各自的方正队里有条不紊的排练。此外歌舞表演的舞女们也都围在朱雀墙边临时搭建的长棚下,整理妆容,咿咿呀呀练嗓……
礼部侍郎忙到焦头烂额之际,也不忘到路边留神摄政王殿下的马车何时过来,生怕怠慢。
在他不知第几次朝皇宫方向的官道眺望时,下属突然扯他宽袖,挤眉弄眼地往后示意。
犹疑回头,却发现那边驶来的正是摄政王的马车。
礼部侍郎不解摄政王大早上的为何不是从皇宫里头出来,而是从官宅商区里。不过那位的事素来不容他们这些做下官的揣测,压下心头的困惑,摆出笑脸迎面上前。
远远的却见殿下走下马车,后头又钻出个美目流盼、气质脱俗的女子,美人站在车板上不知同殿下说了句什么,最后竟直接搭着殿下的肩跳到了平地上。
礼部侍郎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这,这,没听说过殿下何时纳妃纳妾了啊!
他一边冒着冷汗地惴惴上前,一边忖度着要如何称呼女子的身份。到人跟前时手心里已经全是虚汗,伏身道:“下官见过摄政王殿下,见过……”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来回看向两人:“不知这位……”
姜九黎淡淡解释:“沈侍郎家的二姑娘。”
“原来是沈二小姐……”
礼部侍郎下意识应声点头,过两秒才觉出不对来。
淦,沈群这老头,他们好歹兄弟这么多年,二女儿与摄政王殿下有这样一层关系,竟然从未透出半点风声给他,未免藏得太紧了些!
姜九黎没急着跟礼部侍郎去处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