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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珊不着痕迹的凑到宋知鸢的耳朵旁,压低了声音:“想必姐姐还未住过阴冷潮湿虫子多的屋子吧?”
“呵呵。”宋珊在她耳边笑出了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自小到大,凭什么所有的风头都给了你?”
“姐姐啊,你可不知阿翁多临死前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啊,真不好意思,其实我并不是安国公的女儿,是姨娘与杂役私通生下的。这些年承蒙姐姐照顾了。”
“唉—这些年真是难为姐姐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皇上身边为我做挡箭牌,妹妹这心里啊,感激着呢。”
“哎—姐姐可别生气,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是又高兴又惭愧呢。”
......
宋知鸢气的浑身发抖,心下犯恶心,才要扬起的手立马被宋珊身旁的丫鬟钳制住。
却见宋珊满脸不屑的后退了一步,脸上尽是惊慌与委屈:“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妹妹是真心爱着皇上的。”
“宋姑娘快跟老奴回吧。”守在一旁的引路姑姑怕出了事,旁的不说宋珊现下可是皇上的心尖尖,若是冲撞了什么她可担待不起。
还不待宋知鸢有所抵抗,便强扯着她往冷宫走去,嘴里拣了难听的话一路上骂骂咧咧。
四下分明安静非常,可宋知鸢似乎听到了碎片的声音,随着步子那些个碎片在胸腔中扎的生疼,疼的她落泪。
但是她不能哭,也哭不出来。
经历了太多苦涩,眼泪也流干了。
才进了冷宫,便见一个个蓬头垢面眼里无神的女人正守在宫门口,隔了几丈远一股霉臭味涌来。想必是早早知道会有新人过来,这些个人蹲在门口“接待”吧。
这样还不止,那群人见了宋知鸢一等,如同饿狼捕食一般,眼里闪烁着光,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她身上扑。
宋知鸢下意识的拿帕子捂住了嘴,皱了皱眉。饶是再怎么失意,她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来到冷宫。更没有想过原来冷宫竟是如此不堪。
“宋姑娘,进去吧。”方才的引路姑姑见着宋知鸢害怕似的往一旁躲,看热闹似的倚在宫门一侧,笑出了声。
守在一旁的冷宫侍卫却是不耐烦,一把将引路姑姑推开:“去去去,宫门怎容得你随意依靠,莫要玷污了。”
引路姑姑横行惯了,此番被人驱逐了也是心下气恼,用吊三角眼狠狠的剜了侍卫一眼,随即便跺了一脚离开。
那侍卫也不去管她,悄悄往冷宫里望了一眼。
宋知鸢这会儿把包袱里的吃食都拿了出来,分给方才守在一旁的冷宫前辈们。
这群女人许是被关在冷宫太久了,吃不好喝不好又接触不到外界环境,见到新人进来分外的惊喜。这会儿拿了宋知鸢分来的吃食,也顾不得再去叨扰攻击宋知鸢,都自顾自的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敞开了吃。
宋知鸢这才得了空子,趁着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进了先前宫人们给她安排好的住处。
宫殿不小,但是比她曾经的住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殿内只有一张床,一张缺了腿儿的桌子和满是岁月痕迹的椅子罢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这个殿被里里外外的打扫过了,被褥也是刚换了新晒的,不必担心潮湿霉虫。
可即便这样,也掩饰不住生活居住条件的恶劣。
香梨方一进来眼眶就红了:“这些人心肠也太坏了些,若不是家主早些时候买通了人过来打点着,只怕是比现下更苦。”
“家主?”印证了方才的猜想,宋知鸢敛眉,肩头忍不住轻颤:“没成想还是......”
香梨口中的家主便是安国公,先前因着宋知鸢执意要嫁当时的三皇子,如今的皇上刘瑾。安国公他是又气又恨,早就同她断了来往。
她也赌气,再不与国公府的人有一丝联系。这么多年,身边竟也没人敢在宋知鸢面前提国公府的消息半句。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三个月前安国公被皇后母家陷害无端下了狱,在狱中畏罪自缢。
宋知鸢知道阿翁多是个刚正不阿的臣子,又怎会畏罪自缢,定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想必宋珊自一开始便背叛了沈国公府吧。说来也是可笑,她先前竟然期望皇上能够念着他们往日的情分,还阿翁多清白,跪在未央宫前求他召见。
此番这件事一出,宋知鸢才明白,这么多年原是虚情假意一场罢了,如今刘瑾再也无需伪装。
原来那日未央宫内,美人在旁红袖添香,刘瑾又怎么会将区区一个宋知鸢的死活放在心上。
当年用人之时,山盟海誓永世不离说着好听,如今荣登大宝,便诛杀忠臣丢弃弃子。她连同安国公府,便是其中的一枚弃子罢了,不然她怎会自午时跪在未央宫前一直到酉时,再没见着皇上一面。
更何况原来刘瑾喜欢的竟是宋珊,她从小便厚待反被陷害落井下石的庶妹宋珊。
从前...从前在世子府,宋知鸢的纤手被簪子扎一下,刘瑾都会捂起她的手心疼好半天,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