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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这般斗气,小花的腿受了伤,养些时日它便离开了,你大度些罢。”
阿竹知道它在家中称大王惯了,突然来了个敢和它叫嚣的,就着急上了,但他也知它是条讲理的狗,叫唤归叫唤,也不会真去动小花。
他拍拍它的腿,大黄顺势滚了半圈,阿竹给它顺毛,把上边结块的小泥浆和草籽都拿了下来。
大黄被他顺着毛撸,愈发黏糊,赖在厨房里更不想走了。
阿竹瞅着门外的天色,快晌午了,心想阿妩也该采药回来了。
他熟练地穿好鞋袜,拨了拨地上的大黄,把被它压在下面的竹片抽出来,摞成一捆绑起来,然后竖立着放在角落。
他快速整理好地面,抱着今日做好的竹篮,叫上大黄匆匆出了厨房。
他不想在她面前做这些事,他知道没有正常人会用脚做事,他们只用它站立,用它走路,可是他不行,他的脚就是他的手,他没有办法,这是他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所以他只能在做事前用冰凉的井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让它显得更干净一些。
他自嘲一笑,还是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做事时这幅难堪的模样。
他知晓她不在意,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但他在意,哪怕自己在她眼里仅仅是她医治的患者,他心里也不愿她见着自己的丑陋。
周清妩老远就望见阿竹抱着几只篮子从厨房匆匆出来,她望着半掩的厨房门板,幽幽一叹。
又偷摸着关上门在厨房里编篮子了,那屋黑漆漆的,灯都不掌一个,也不怕眼睛熬坏了。
她心中烦闷,重重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大黄耳朵一竖,察觉到她回来的动静,立马转头欢快地摇着尾巴趴在栅栏上来迎接她了。
阿竹的脚步一滞,但没回头,反而像是不知情一般进了屋里,只是动作略显急切,像是在逃避什么。
周清妩看了心中愈发气闷,已经连续好几天了,都躲着她避着她,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自那天采枇杷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时偶尔露一下脸,其余时候都像瘟疫一样避开她。
他居然还想出晚上悄悄把活干完,白日就不用出屋门的损招!
他真是太奇怪了!
“阿竹,你站住——”
在一声娇喝中,他僵住了身子,许久才转过身,像做错事了一般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做错了什么?”周清妩快步走到他跟前,捧起他的脸,逼迫他看着她的眼睛。
他比她高一个头,她费力仰起头,倔强地看着他略显慌乱的眼神。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去之前大家还好好的,怎生一回来他就变了。
阿竹没料到她会这般动作,慌乱过后强装镇定,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没有,你没有做错事。”
“是我太重了吗?”是因为背着她,他心里生了怨气吗?
“不是。”
“是我和你置气独自去摘果子,你生气了吗?”
他还是摇头。
“那——是我来了葵水,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不高兴了对不对?”他定嫌弃她弄脏了衣服,周清妩心里有些难过,她知道不能怪他,毕竟是自己错了,可是不知为何心底还是很难过。
阿竹想起当时情景,耳根顿时发烫,他慌忙否定,“并非如此,阿妩不必介怀此事,我没有不高兴,意外之事不必介怀,不必介怀。”他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的,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高兴呢?
周清妩听了心情好了一些,可随即脸又往下一拉,“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你情愿和大黄小花说话,也不同我说话!”
阿竹抿嘴,又逃开了她的视线。
“你看着我!”周清妩不满,他又想蒙混过去!
阿竹不说话,他没有转回视线,仍然望着敞开的门板,周清妩也不说话,屋子里只听见她气呼呼的呼吸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少顷,还是阿竹先低了头,他嗓子有些干涩,“是我做错了。”
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他想是他错了,是他做错了,她这么美好的人,不是他这种人能够觊觎的。
“你做错了什么?”周清妩皱眉,不解。
“我……”他轻轻低头,看着那双带着迷惑的明亮眼睛,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生了心思。
短短几个字,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想到她厌恶的眼神,阿竹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
“我……”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最终道,“我没有给水缸换水,昨天喝的是前天的水。”
“……”
就这?
周清妩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个好似能把鞋尖盯出一朵花儿来的男人,就这?
这借口忒拙劣!
都躲了快七天了,躲到她脚好了,葵水也结束了,居然拿昨天的事当借口,怎么办,心里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