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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两人挨肩坐着,弋羊听了个大概,所以,吃完饭,韩沉西要送她回羊军国的修理铺,弋羊拒绝了,赶他去忙工作。
    弋羊拉着行李自己过去,只不过到了才发现,修理铺大门紧闭,卷帘门中间贴着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正月初五营业,急事电联。
    她挺意外今年羊军国会这么早歇业,盘算着他不可能留在徐春丽的出租房。弋羊到公交站坐乡镇汽车回望乡。
    在镇口下车往家的方向走,远远看到家的大门,没敢认,走近才吃惊地意识到羊军国竟然修缮了门楼和围墙——北方村庄的房屋建筑风格统一为青瓦斜顶、朱红色铁门。
    因为砖砌得高,外观上看着非常气派。
    门虚掩着,弋羊推开进去。
    羊军国刚好在院里翻水泥,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到弋羊,“嘿”了声,讶异地说:“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回来啦!”随后抱怨道:“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不想让你接,才没告诉你。”弋羊环顾院子,又看到地面灌注水泥,铺平滑了。
    “怎么想着修房子了?”她问。
    羊军国:“咱家院子中间低洼,每逢下雨总积水,前段时间间歇的阵雨,水倒流到厨房,弄了一地的泥渍,清扫起来麻烦,想着铺平了省事。再说,咱前后的邻居都修了新门楼,高高大大的,我们破破烂烂的杵在中间多不好看。”
    弋羊“哦”了声,瞧着他手里的铁锹,说:“你现在要做什么?”
    羊军国:“水池沿贴层瓷砖。”
    弋羊:“我来帮你吧。”
    羊军国哪舍得让她干重活,但又深知她不会坐视不管,另外给她吩咐了任务:“你要是实在闲不下来,到厨房煮半碗米糊,贴春联吧。”
    春节习俗多,最讲究除旧布新,弋羊贴好春联,又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一番,等闲下来,天已经黑了。
    羊军国本以为今年又是自己一个人过年,没准备大鱼大肉,眼下弋羊突然回来,怎么也不会让孩子吃得太寒酸。贴好瓷砖,他换了件干净的外套,匆匆忙忙到镇上的市集买东西。
    晚饭大显身手,烧了五个菜。
    弋羊在一旁帮他打下手。
    同处在一隅空间。羊军国已经记不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关心地询问她的近况,比如,学业、室友以及上海的种种。
    弋羊事无巨细地回答。
    羊军国和她聊着聊着,突然意识到这丫头有了变化。
    以前她哪里有耐心跟人聊天,要么是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要么是像一只青红辣椒,一开口辣的你心里憋屈。
    现在,不管是说话的态度,还是语音语调以及看人的眼神,皆柔和了许多。
    在羊军国看来,这是一种温暖的成长,他非常开心。
    吃饭时,弋羊顺口提了句徐春丽和弟弟。
    “嫌家里装修的气味大,不愿意回来,不用管他们。”羊军国敷衍地用一句话将两人的近况带过。
    弋羊便知道他和徐春丽的关系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弋羊猜想徐春丽应该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跟羊军国过日子了吧,拖着不离婚,只是尚没有找好愿意接盘的下家而已。
    这不能责怪弋羊思想恶毒,实在是徐春丽的举动跟乡里那些每天不着家的妇人过于相似了。
    她压住疑惑没有追问,因为会让羊军国难堪。
    屋外,风声渐弱,干枯的树杈斜映在厨房的墙上,摇曳着几分鬼魅的剪影,冷气从脚底钻进骨髓,夜间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羊军国看弋羊放下筷子,便催促她,吃饱了,就到被窝里暖着,冻狠了,恐怕要生冻疮。
    弋羊听话地回了房间。
    羊军国开始洗洗涮涮,收拾厨房。
    夜晚静谧,弋羊能清楚地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叮叮当当,然后声音渐熄,在沉寂下来的空气里,打火机“咔吧”一声分外清脆,随即,咳嗽声此起彼伏。
    几分钟后,羊军国将烟抽完,轻轻锁上厨房门,拖着肥重的脚步走到弋羊房间的窗户前,隔着窗户问她:“闺女,两床被褥冷不冷?”
    “不冷。”弋羊侧着身,头枕在胳膊上,责备一句:“身体不好就不要抽烟了。”
    “好呀!好呀!”或许因为太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了,羊军国一口答应,他浑浊的嗓音里甚至能听出几分欢快的语调。
    弋羊:“每次都是只说不做。”
    羊军国嘿嘿笑两声,自嘲道:“老烟民了,戒不掉的。”
    ☆、第 81 章
    年会安排在市里一家星级酒店举办, 柳思凝故意拉韩沉西过来露脸。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儿子愿意屈身这行干,那就帮他铺好人脉。
    邱长志自然出席。
    酒店门口迎面撞上, 一个客客气气地喊“叔”, 一个虚情假意地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