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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哥,新的一年,”范胡语重心长地拍拍韩沉西的肩膀,“我送你四个字,自讨苦吃。”
    韩沉西攒眉:“去你的!”
    范胡乐得哈哈笑。
    柳丁吃了几颗棉花糖,嫌撑得慌,丢了铁签跑出去玩,片刻,又跑回来,激动地说:“哥,放烟花吧,爷爷买了好多烟花呢。”
    “在哪儿?”韩沉西问。
    “就在隔壁房间啊。”柳丁说。
    韩沉西放下啤酒,跟柳丁过去,空置的房间一角,摆放着不少烟花爆竹。
    仙女棒和小的擦炮显然是给柳丁买着玩的,几桶大的礼花弹,估计是柳泊涟想厂子里热闹热闹,专门备的。
    柳丁指着礼花弹,说:“哥,放这个吧,你敢放吗?”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韩沉西说,“想看啊?”
    柳丁点点头。
    “行!”韩沉西说,“去把爷爷叫出来一块看。”
    柳丁蹦蹦跳跳朝柳泊涟的房间跑去。
    韩沉西喊来范胡,两人把几筒礼花弹搬到空荡一点的地方,一字摆开。
    范胡点了两根烟,韩沉西接来一根。
    柳泊涟披着外套走来,嘱咐说,“检查检查炮|筒有没有放正,小心被火花溅到。”
    范胡说:“放心吧,玩炮仗我在行的。”
    两人分开两头点炮|捻,点完,跑到走廊下,等预热的过程,韩沉西心生一动,急忙掏手机拨弋羊的号码。
    电话一通,弋羊便接了。
    韩沉西催促说:“羊姐,快,到院子里,抬头看天,西北方向!”
    ☆、第 40 章
    几声脆响, 烟花骤然绽放,整个夜空被点亮。
    “看到了吗?”电话里,韩沉西语气略显焦急。
    弋羊站在院子中央, 仰头望天, 天空炸出美丽的火花,璀璨耀眼。
    “看到了。”她说。
    “那就好。”
    韩沉西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笑了, 可紧接着, 注意到此时镇上并非单单只有厂里在放烟花, 他忙又说, “汇报一下, 现在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弋羊怔了怔,描述说:“......五颜六色。”
    韩沉西笑声亮堂起来, 落入他眼睛的, 确实是五彩缤纷的一朵火球。
    他等火球散化成火星,凋零后,新的花火绽开, 继续问:“现在的是什么形状?”
    弋羊说:“圆形的蒲公英。”
    韩沉西嗯了声,确认了两人看得是同一处的烟火。
    放心了,也就变安静了。
    短暂的几分钟, 转瞬即逝。
    几缕青烟消散, 一切重新恢复平静。
    “没了。”韩沉西惋惜道。
    “嗯。”弋羊说。
    “那...”话在嘴里转了两转, 韩沉西淡淡开口,“你忙你的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挂断电话,弋羊保持着仰头凝望的姿势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她出来地匆忙, 穿着单薄的睡衣和拖鞋,手指被冻僵了,身体也直打哆嗦。
    回屋直接躺进被窝,暖了很长时间,体温才恢复正常。
    她把大灯关了,留床头一盏小夜灯亮着,闭眼酝酿睡意,但心湖起了涟漪,波纹阵阵漾着,是怎么也不可能睡着的。
    索性睁开了眼睛,盯着夜灯发呆。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12点,她摸出手机,把韩沉西的手机号存进了联系人列表,又犹豫再三,给韩沉西发了条短信——新年快乐!
    消息发出后,像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弋羊等着等着,脑袋一沉,睡着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天蒙蒙亮她就醒了,她的作息规律又严苛,这么多年几乎没睡过懒觉,如此的好习惯是姥姥去世后,借宿羊军国家一夜之间养成的,她善于察言观色,敏锐感觉到徐春丽对她的到来不甚满意,怕被念叨懒,更不愿落下一丁点口舌,所以,她每天早起帮忙干点活,尽量避免被徐春丽挑刺。
    因此,她的生命底色中一直有股无法拂去的寄人篱下的漂泊感。
    弋羊按亮手机,收件箱空空荡荡,韩沉西还是没给她回复。
    心里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滋味。
    她花半分钟的时间抑制住,穿好衣服走到院子,不由自主却又抬头望向昨晚看烟花的方向,目之所及,是萧瑟的房檐和破败的枯树枝。
    刹那间,她怀疑半夜那场烟花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仅仅她做的一场梦而已,像韩沉西送她回来时,祝福她“好梦”般。
    她分辨不清了。
    洗漱后,她给自己熬了碗小米粥喝。
    刚喝完,碗洗干净,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擦干手拿出来看,韩沉西打来的。
    心湖的涟漪再次轻轻地被吹皱了。
    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