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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是异类?会不会因此心生厌恶?会不会后悔同她订了亲事?
    或许,她应该把话说得委婉些,不该如此直白了当。
    她错了,她其实不是有些后悔,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楚离正在理解她话中的深意,此事乍一听确实有些离奇,但是细想一下也不难懂。大抵就是别人失个忆是百不一遇千载难逢,到了温晚亭处,这失忆失得定时定点,比一日三餐还规律。
    不过比起这个病症,他显然有更关心的事:“所以,身子可会难受?”
    温晚亭显然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顿时有些发懵,懵完后知后觉有些久违且陌生的酥暖。
    她就好比是深海的一只蚌,怀揣着自己的秘密迟迟不敢浮出水面。直到有一天,她试着张开自己的蚌壳,将其中的柔软连同膈应她许久的物什给他看。
    他不问为什么,不问是什么,他只问了句“硌着可会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倒是没什么难受的。不过除了这个,你就不想问问我别的么?”
    “听闻失忆通常伴有晕眩之症,你若没有那是最好,若是有切记同我说。”楚离自方才起就紧绷着的身形略略松了松,失忆通常不致死,但晕眩却极其容易出事,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
    温晚亭顶着微红的眼角,雾汽未散的双眸中期冀与担忧交缠:“若是有,你当如何?”
    楚离细细设想了一番,她此等病症若是再加上晕眩,无论在她身边安排了多少人都难以安心,还是放在自己眼跟前最为妥帖。
    “那便将婚事提前,恐要委屈你,日以继夜地同我待在一处。”
    温晚亭顿时惊喜得无以复加:“那我确然有点晕眩!”
    楚离回想了一下方才她在前头步履如飞的模样,勾了勾唇角,轻声道:“胡闹。”
    他这般清冷疏离的人,偶尔露出些许笑意,便如天光破晴般耀眼夺目。
    温晚亭甚至从他低沉浑厚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意味来,当下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这病我治了一年都不见效,往日一直藏着掖着唯恐别人知晓,但现下我想了下,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她笑吟吟地望着楚离,眼角眉梢处都透着欢喜:“往后我每回醒来见到你,每回都会惊为天人,看得目不转睛。你我之间,就不会日久腻味,也不会有什么七年之痒。”
    温晚亭适时打住,这才畅想了一会儿未来,就直奔七年之痒去了,若是再让她说上一会儿,恐怕连孩子的学堂都安排妥了。
    楚离似是没注意到眼前眉飞色舞的人已经遥想到七年之后,只觉得她说得开心,连同她先前眉宇间的些许郁愁都全然消散,只余春晖明媚在她眼底晕染。
    在楚离心中,她本就该是个与愁绪无关的女子,张牙舞爪是她,干净利落是她,光艳万丈亦是她。
    他有意不去打断她的话,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等她停下了,才淡然开口:“如何为你治病,是我该费心的事,而不是你。”
    楚离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口吻未免有些严厉,当即换了个温和些的语气:“从前你患疾时低调行事是对的,毕竟你这病太过容易被人拿捏。”
    他想起温晚亭方才眼角那一抹赤红,联想到探子来报她近一年来出奇安分,想来是患病后不便出门,憋得难受了。
    “而今你将成为我王府的人,若觉得此前太过憋屈,往后自可顺心为之。”
    温晚亭在脑中将他的那番话过了一遭,粗略翻译了一下大概是“你随意,我罩你”。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她现下就想将自己用红盖头蒙一蒙嫁进楚王府里。
    这厢温晚亭还深陷在同楚离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中自我感动,那厢温夫人已然杀到了温决的书房。
    温夫人就着温决的杯盏抿了口雪山寒翠,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一叙,这楚离可是个靠谱的?”
    温决亲自给她添茶,脑中将方才楚离的话语回忆一番,斟酌道:“靠谱诚然是靠谱的,就是将来,他恐要吃些苦头。”
    温夫人一听就知道有故事,当下双眉一扬,起了兴趣:“此话怎讲?”
    温决便将楚离如何从安王动作说到朝堂局势,又从朝堂局势说到成婚利弊,一五一十地同温夫人复述了一遍。
    诚然,楚离所说的每一条都言之有理,将现下的局势剖析得明明白白。
    可他看得清这局势,却看不清这局势中的自己。
    但凡是世家子女结亲,大多有利益与势力的牵扯在其中,若是楚离回回都因着王朝大义前去救场,他此刻的王府应当比皇上的后宫还热闹三分。
    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有些人风流成性,为自己找了各式各样的借口,都当作是“喜欢”,譬如先帝顾辰熙。
    有些人木头桩子,为自己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却没意识到只是因为“喜欢”,譬如楚离。
    温夫人闻言,嗔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