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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了。
    “桓兄放心,若桓兄因这件事做了鬼,那估计我也是鬼了,到时候桓兄要怎么算账都可以。”
    牢房里突然变暗了。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人声,有人惊恐地叫嚷,然后又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桓远捂住了耳朵,龇牙咧嘴地对陶七嚷:
    “怎么回事??”
    陶七回到墙边,跳起来扒住窗台,看到外面暗如黄昏,街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地奔跑,有小孩子在哭,有人在路中间用力敲打手里拎着的锣。
    ——日有蚀之,灾异之作。
    只是不知道是对谁而言,是对宫中年轻的石氏天子,还是对那位心怀鬼胎的宗室将军?
    不一会儿,天又亮了。
    锣鼓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的惊呼。
    “又怎么了?我这边没有窗户,看不到。”
    “是雨!桓兄,外面下雨了!”
    “雨?那就是说——”
    陶七松开扒在窗台上的手,落到地上,走回门边对桓远道:
    “大旱也许要结束了,百姓有救了。”
    桓远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么‘招魂’的流言也——”
    陶七摇摇头,轻声道:
    “会变化,但不会消失。至少现在还不会。”
    “刚才为什么黑了?”
    “是日蚀。不是好兆头,还会出事的。”
    “……你说得好像那流言是活的一样。”
    “就是活的,所以才厉害,所以长安才会变成……那副模样。邺城……也逃不过,但这就是那招魂之人想要的。”
    是她想要的。
    只是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完成她那一部分。
    陶七唯一肯定的是,不会和长安一样了。她不会出现在街上,这意味着要见她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容易。
    晚些时候,上一次来看过他们的汉人将军再次要求放人。陶七看到桓远走到了牢门边的角落,竖起耳朵听着。
    ——……这是陛下的旨意。
    ——将军,您别为难我们了,直接去找我们将军吧。
    ——少废话。赶紧放了,不然不用等你们将军来军法处置,我现在就以违反圣旨的罪名砍了你,你看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给他们开门。桓远冷冰冰地盯着开门的人,等门开了,迫不及待地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过道上等陶七。
    陶七对开门的士兵明知故问道:
    “刚才在外面的人是谁?”
    士兵瞪了陶七一眼。
    “放你们走就不错了,别问东问西的。”
    陶七并不气馁,接着问:
    “我们能见一见刚才的大人吗?”
    士兵又瞪了他一眼,只道他们的东西在门口,等下记得拿,然后就不再说话了,陶七只好作罢。也许因为刚才来人盯得紧,除了剑,连银子和马都一并还给他们了。陶七四处张望寻找替他们周旋的人,但被桓远拽走了。
    早些时候的大雨此时雨已经小了下去,路上坑坑洼洼尽是积水。行人举着伞,低着头匆忙经过,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冒雨走在路中间的人。天色已经黑了,于是两人跨上马,在行人稀少的街上跑起来。马蹄甩起的水溅到行人身上,惹来身后一串怒骂,但陶七并不理会,他可不想再回牢房里去,还是躲得越远越好,桓远也是一样。几乎横穿了整个邺城,两人才停下来,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落脚,陶七疲倦极了,几乎是跌在榻上立刻就睡了过去。
    梦里并不安稳。
    娘抱着妹妹哭得厉害,爹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看着。
    爹领着他们从家里跑出来,大哥牵着他的手,叫他不要哭。
    饥肠辘辘地跟着哥哥们走在先生的马车后面,突然看到路边很小很小的妹妹在哭。
    先生满身血迹蹲在他面前,要带他和妹妹到南方去。
    妹妹和桓远低头望着他,强迫他喝很苦的药。
    战马被桓远醉了,祖叔叔生气地朝他们嚷。
    觋罗牵着他的手跑到了鹤鸣溪边,绾起裤脚爬到水里去摘一朵花。
    觋罗递给他一朵红色的芍药。
    觋罗凑到他面前叫他哥哥。
    觋罗蹲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花儿。
    觋罗扮成女巫唱着悠远的歌。
    觋罗哭着说要和他一起到北方去。
    觋罗一夜一夜地守着他,替他换药,和他说话。
    觋罗握着他的手,他听到鸟鸣声。
    觋罗吻了他。
    觋罗在耀眼的火焰里对他笑。
    ——七郎为什么离开了?七郎为什么丢下我了?七郎为什么总是不明白?
    ——七郎为什么现在才来?七郎来的太晚了,我要到天上去了。
    ——七郎为什么不看我呢?
    ——七郎,看看我啊。
    ——七郎,看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