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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我要去寻我的归处。
    “你找不到她的。”
    突然惊醒了。
    阳光好刺眼。
    这是在哪里。
    符绪猛地起身,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等缓过劲儿,看到那些在日光下开得天真烂漫的花儿,才明白自己在别院。
    在她的院子里。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觋罗带你来的。”
    “觋罗?可是她已经——”
    符绪说不下去了,抬头望着说话的人。
    这青年他见过,是那日放走的汉人青年。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殿下,你的哥哥死了,氐人的宗室已灭,只剩你。”
    符绪吃了一惊。
    “是叛乱的汉人么?”
    “是在你哥哥的……鲜卑面首。”
    “只剩……我一个了?”
    “只剩殿下了。秦已经亡国,赵军就要从东边打过来。殿下请离开长安吧。”
    符绪沉默不语。
    半晌,他站起身,对与他一般高的汉人青年道;
    “我明白了。陶先生,你刚才说是觋罗带我来这里的?也是她救我出来的吗?”
    汉人青年笑了。
    “招魂之事,殿下不觉蹊跷?”
    符绪的手指扶住眉心,遮挡住一只眼,另一只紧闭。头依然眩晕,是那些花儿的缘故吧。
    “未曾。为何?”
    “殿下此话当真?”
    “陶先生为何以为假?”
    “她们并非一人,殿下似乎已经知道了。”
    符绪放下手,看着眼前的人,语气陡然冷如寒冰。
    “你若想害她,便是死路一条。我会先杀了你。”
    汉人青年未避他锋芒,仍是温和地笑着。
    “殿下指哪一位?”
    “都指。”
    陶七笑得更深。
    这青年与觋罗相遇本是巧合,却以巧合改了天命。
    否则觋罗那一日就死了。
    天命不过就是世间无数变幻的累积。
    吊诡,并且不可言说。
    世间因此走向不可违背的因果。
    那青年并不知道这些。
    但陶七只是对那青年点点头,从袖中掏出手帕,递到对方面前。
    “殿下,这一位已然升天,另一位尚在。两位都感念殿下救命之恩,愿殿下珍重此生,既然再无荣华,唯有享尽清贫之乐。”说话间,对方眼里的凌厉逐渐被看到那手帕的讶异取代,随后是恼恨,不解,以及,
    哀伤。
    唯独没有遭受背叛的愤怒。
    陶七心有不忍,将手绢递与符绪,这是后者唯一能够拥有的、那个人的念想。她留给他,非出于留恋。她已学会辜负,即使心意未挑明,她想必也不轻松,因而放过了他。
    “难道……竟真是她吗?“符绪的声音在抖,但接过手绢的右手仍然平稳。他是惯于持剑之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复仇无望,也无意复仇。此消彼长,此刻天命抛弃了他,而她已为他寻好后路,如同当年他保全她一线生机一般。
    是为赎罪。是为报答。
    但辜负便是辜负了。
    “殿下——”
    “我已不是殿下。我的国家亡了,族人被赶尽杀绝,我已无归处,不愿享那清贫之乐,便活不下去。但她既然留我性命,我自然是要活的。如她所愿。”
    陶七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陶先生。“身后的人叫他,陶七回身,那人英俊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她真的一点都没动心么?我对她那样好,竟毫无用处么?“
    陶七又笑了。“殿下指哪一位?”
    “都指。”
    “她非妖物,她的心是人心,你说她到底动没动心?“
    “陶先生,你认识她?”
    陶七未回答,平静地走出院子。身后的人不再追问。
    我爱她。
    第 28 章
    肆
    「月犯岁星,在胃。太白犯昴。彗星见于亢。
    星陨有声。」
    28
    陶七伸手抚摸烧得焦黑的大门,粗糙的质感让人确信这是真实。
    门边已开出细碎的花朵,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像在蔑视身后黯淡的墙壁一般。院中有鸟鸣声传来,叽叽喳喳,比过去有人居住时还要吵闹。
    “生”的喧嚣总是能顽强克服“死”的寂静。
    陶七嘴角微微上扬。
    又回到这里来了。
    “回来”。
    这个词变得不那么准确,毕竟能够让这熟悉的深宅大院作为“归处”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进去看看吧。
    小的时候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