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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若不是她最好,不然你就与她同罪。
——……臣不知……何罪之有?
——弟弟不是最清楚了吗,当然是——
符绪把手里的空酒壶扔到一边,碎裂的声音在清晨的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昨日才被关了进去,今日已遍体鳞伤。旁边牢房里同样受了拷打的女子半梦半醒间仍疼得不住□□,可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地上看着狭小的天窗。
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狱吏开了门,他走了进去,她看着他。
——你来了呢。
她道,黑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符绪径直走到她面前。他抱她入怀,熟悉的花香盖过了这逼仄牢狱之中的血腥气,好像他们此刻并不在这里。
——我来晚了。
怀中的女子只是疲倦地靠在他肩头。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靠着她。
——我带你走。
——到……哪儿去?
——到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去。
女子笑了。
——我们?
——嗯。我们。你和我,我们一起。
——呵。那样的话,真好。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多亏了你,他们知道不能对我做什么。
——算他们识相。
于是他要抱她起来,可她轻轻把他推开了。
——我不能走。
——为什么?留下来会死。
——问过了。我问过你了。
——问过我什么?
觋罗又笑了。
——殿下……符公子是个好人。我不想你被人误会。
——我自己愿意的。
——我也是愿意的。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她的手凉得像冰。
——请殿下活下去。
——不要来看。
她道。
符绪痛苦地抱住头,喊叫起来。
无可奈何。
无奈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若是,便不会有前日的骚乱和镇压,她现在便仍在他身边。
觋罗问过他了。可他说不。
那是他办不到的事,所以只能带她走。
但她不走,只为保全他作为兄弟和臣子的“道”。
门口响起脚步声,他终于抬起头。
对面楼里那个很像汉人的鲜卑姑娘闯进来了,守在外面的仆人摔倒在门边。
“殿下,小姐……小姐她没回来了吗?”同样满身是伤、一脸憔悴的女子道,同时被符绪的模样吓到了。
“……没回来呢。”女子左顾右盼,又道。
“你……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半夜的时候。但我们出来的时候又有很多汉人女人被带进去了。听说都是从南方来的。”
“……是吗。”
“殿下,小姐会怎么样?我听说……那些女人今日午时全都要……当众烧死。殿下,小姐她——”
“她也是一样的。她的家在建康城。”
“建康?那是……南方汉人朝廷的都城?”女子睁大了眼,“……殿下……殿下不去救小姐吗?”
“她让我不要去看。”
女子哭了起来。
“小姐她是无辜的。”
“她们都是无辜的。”
“那为什么还要——”
“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又怎么样?陛下就能随意杀人么?”
“可以。只要是那皇位上的人就可以。”
半晌的沉默。
“殿下就这么让小姐死了吗?”女子又道。
“我别无选择。”
符绪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他一看,酒壶顺着衣服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酒洒了他一身。
“懦夫。”
女子说完便转身跑下楼去,仆人赶紧进来替他擦拭,他挥挥手让仆人出去。
他何尝不是呢。
符绪看到那女子到了楼下,在失去往日喧闹的街上跑远了。不一会儿,又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批官差闯入了桥这头的街巷。
刚刚放人回来,现在又来做什么?莫不是哥哥反悔,要将桥这头的女子也一同烧死不成?
太儿戏了。三番五次,总是抓错人,若不是残暴,那就是愚蠢,官府和宫里的皇帝已经成了笑话。
可那队趾高气扬的人马并没像往常一样一路制造骚动,而是直奔前方,一直到楼下才停下来。
符绪放下手里的酒盏。
原来只是来抓他的。
也罢。
他站了起来,没等那些人上来,便走到楼下,任凭来人把他缚住。
领头的官差在街边读起了圣旨。
谋反。
“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