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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书也念不好,功夫也练不好,本宫生你何用,指望你何用!”
那日母妃砸了茶盏,那破碎铿锵的声音直到今日都还在她心上停着。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毕竟她这个书也不是给自己的念的,只是母妃用来争宠的手段之一罢了。
就连她生的意义,都和“权势”二字紧紧捆绑。
母妃总是想望“子”成龙,将铁定敲进骨骼里,硬生生将她摆弄成想要的模样,套进“龙子”的外壳里,却从不曾设身处地的关心过她。
越想越是伤心,积压了好几天的情绪堆积在她单薄的肩上,这下是直接哭了起来。走得本就磨蹭,现在她直接不走了,停在那里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这,十二皇子......”李玉慈对孟琯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简直束手无策。
孟琯不管不顾,一把推开他,自己疯了一般往前跑。
“十二皇子!您去哪啊!”李玉慈一手提着书箱一手撑着伞,实在是跑不快,追了几步孟琯就跑地没影了。
风狠厉地往脸上割着,冻得她觉得脸都快流血了,仿佛泪渍都能在脸颊上凝出两道冰霜。
不知不觉,她竟一个人跑进了梅苑里。
孟琯微微喘息,梅香混着冰凉深入鼻尖,倒是给了她一个激灵。两三下擦干净脸上的泪,转身往熟悉的小径上走。
她从小喜欢养一些小动物,许是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总爱将自己的情感托付给其他。
母妃觉得这些劳什子宠物实在影响她的课业,便命人将她屋里的兔子和蛐蛐尽数扔进了御庭苑里。
孟琯心疼地不行,在梅苑给兔子安了新家,蛐蛐也只好转送给了五哥。
她在梅树下扒搭着,才找到了自己让李玉慈帮忙挖的地窝,里面是她曾养在东五所的一窝白兔。
小孩子总是情绪散得快,不一会儿,孟琯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攀上梅树树干,腿往树干上一踏,屁股便牢牢坐在了梅树上。
这里四周都是梅花清香,即使犹有冰雪,她也宁愿在此处卧冰受冻,也不愿去尚书房听聒噪的读书声。
·
傅珩是在授课结束后,寻到梅苑来的。
他听了李玉慈支支吾吾的解释,亦不知道这个小娃娃跑去了哪里,也只好在下学后自己去御庭苑寻一寻。
却不想,就在梅苑碰了个正着。
在一簇簇艳梅的掩映下,他悄悄走进,才发现树上的那个小娃娃居然睡着了。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是哭笑不得。
垂眸间还看见了树下窝在一处的白绒绒的兔子,因为他的靠近,都警觉地躲进地洞里。
她选的是个从低处便开始分叉的梅树,树不高却是粗壮,见她熟睡的样子,便晓得这地方是常来的。
前几日匆匆一见,本以为会是个莽撞的孩子,现下来看却又是个心思细腻、善良可亲的。
傅珩怕她着了风寒,便褪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面前人的身上。
她皮肤白净,瘦瘦小小地一团缩在树上,远处看来就如一只猫儿一般。睫毛轻颤,双颊粉嫩,静看起来却更像一位姑娘。
不知不觉间,天上又开始落雪。
轻飘飘的雪从花间滑落,虽头顶有树枝遮挡,但仍有冰凉落在身上。
他在树旁站着,让梅苑里的宫人拿来伞来,往前靠近一步,撑起伞举在孟琯的头顶。
他继续打量着她,这般近的距离已然可以将她额角的绒发看个清楚。
孟琯自然是被他的视线给惊醒的。
迷迷糊糊间,她便感觉到有人在打量着她,这般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十分不好受,也就很快从睡梦里醒来。
一双鹿眼睁开便瞅见一张如画似玉的脸,略显熟悉的眉眼让她一下子就会想起,眼前这个人就是三日前她撞上的男子。
而这位男子正一手撑着伞,为她挡开不知何时下起来的雪,而自己身上还盖着眼前人的披风。
孟琯心里着实下了一跳,距离实在太近,她侧着身体往一旁躲,连着整个身体都难以把握平衡。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是做在树上,一手伸出去扶住树干,眼神带着警惕。
“你......你做什么?”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傅珩挑眉,的确是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心下稍稍无奈,他将伞放置一边,直接对她伸出手去——想把人抱下来。
孟琯见他伸手过来,双眼微睁,不知道这是何意。
在她犹豫的瞬间,自己的腰便被眼前人一把箍住。身子贴上他的胸膛,衣襟上的冰凉让她一怔,看来他是在这里站了许久。
一直在看她睡觉?
孟琯的小脑袋瓜里展现出无数异样的场景,哪一个都无法让她联想出面前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子撑伞等她睡觉的场景。
半大的小孩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