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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倏地抬眸,震惊与疑惑的目光与长宁的撞在一起,她轻轻颔首。
最后一个,长宁顿了良久,才移动僵硬的指节,沉沉写下孟殷书的名字。
室内一下子静极了。
长宁盯着不远处的明昧烛火,神色茫然,而孟琯也是直直怔住了。
她一直以为,长公主只与赫吉联了手,想要更多的权势或者想再次引起西戎与大燕的战火,却没想到,还和刘世昌也有勾结。
夜风从轩窗外吹进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仿佛至于冰雪寒霜中,是真真地将心给冻伤了。
“你的意思,是……皇姑与刘世昌还有赫吉,联手篡位逼宫?”话里带着气音,却是嗤地一下笑出声来,眼角带着些许晶莹。
是啊,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西戎人伪装成商队进城,长宁出事后,便全然消失不见,而京畿城的城防也跟着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这些天发生的事,一环扣一环,怎么可能都是巧合!
双拳攥紧,将方才止住血的伤口扯开,孟琯面上紧绷,似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不知在偏殿坐了多久才回到寝殿,她只记得待她回神时,皇宫上方的天已然泛白。
一连三日魂不守舍,坐在龙椅上,却总忆起儿时的光景。
从前的欢笑犹在耳畔,可她瞧着底下一片乌压压的官员,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蔓延,那些松泛美好的日子如流沙置于掌心,终究只剩下尔虞我诈。
曾经被人给了蜜糖,如今一旦下猛了□□,她才发现自己全然无法招架。
若想这一役胜,自然就得剥皮销骨,将从前的感情完完整整剥离出来。
当孟琯将长公主与赫吉、刘世昌联合篡位的消息告诉傅珩时,他狭长的眼眸微阖,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他只道“人心难测”,也不想为她深入刨析这其中的腌臜事,话题一转,又谈到皇宫布防上。
孟琯亦不愿多想长公主的事,也顺着傅珩的话道:“宫城的西门与南门都交给宋桀了,他这几日将从西戎带回来的兵马都分进了禁军校场,加上亲卫军,能用的兵马并不多,与赫吉和刘世昌正面相抗于我们不利。”
傅珩颔首,继续道:“我们要将一半的人分出去。”
“分出去?”孟琯诧异。
“对。”傅珩指节轻轻敲打着桌几,笑道:“我们可是改了皇宫密道的。”
提起这个,她也才堪堪想起,当时傅珩改了皇宫的密道,将她麒麟殿直直通去了丞相府,而原先能从城外直接进麒麟殿的密道被他改去了禁军处。
若滟澜山的六个地洞真是刘世昌一党所建,那一半的兵马留守皇宫,一半分去禁军处和滟澜山,算是两面夹击,那她的胜算会大大增多。
“只是,还缺一个时机。”
孟琯深吸口气,面无表情道:“那就给他们时机。”
☆、第 39 章
每年二月初二是龙抬头, 是春耕的象征日,这一日需敬天祈福,下设宫宴。
若逼宫篡位僭越为帝, 又想坐在皇位上稳稳当当不被诟病,宫宴就是个好时机。
满朝文武亲贵携家眷赴宴,不允许携带刀刃之物,只要军队破了宫城, 杀了皇帝, 军队持刀围殿,贪权惜命的王公大臣们自会认下新帝。
每年龙抬头这日,都是天气回暖的好预兆,偏偏今日还寒, 使还未满堂春景的京畿城又染上些许霜意。
孟琯按照礼部安排, 祭天祈福,再如往常宫宴一般, 请了王公大臣。
看似是山拥万里,江河万岁的盛况,可其间凶险与诡谲仿若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许是今日要发生的事太过凶险, 从宝华殿出来时, 傅珩在宫城外安排的人也带了消息来。
见傅珩眉目紧蹙, 孟琯问:“他们已然开始动手了?”
他应了一声,皇宫里的布防与埋伏都已安排妥当, 而滟澜山那边则是宋桀亲自带兵,只等刘世昌的人强闯宫门了。
他们这次准备仓促, 走的也是兵行险招。刘世昌想从宫门和密道两面夹击,傅珩便先让宋桀带兵截了滟澜山从密道攻宫的军队,再安排禁军处和亲卫军将从宫门进贡的军队瓮中捉鳖。
生死一念, 尽在当下了。
傅珩的手隐在官服广袖之下,他借着长袖遮掩,直直握住孟琯的手,“我在让李玉慈在龙椅靠枕后藏了弓箭与长剑。”
他骨节分明,捏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像是万般珍视与虔诚。面上端着无可挑剔的臣子礼,与她低语的话却足够柔情。
“切记自保为上,莫要玉石俱焚。若败了,我带你走。”
孟琯脚步一颤,嘴角微动,牵扯出上一世两人死前依恋的一幕,他也是说的,我带你走。
“可记住了?”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便垂眸去瞧她神情。
白净小脸染上怅惘,本想屈指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