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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疑问都将她的思绪引到那个全然不可能的人身上,那个她最敬重且爱戴的人。
入夜,孟琯也没用晚膳,就待在寝殿里,双眼茫然瞧着窗外。
桌几上是傅珩放在她手边的茶盏和糕点,她一口也未动,在等着李玉慈将长宁的贴身婢女带来。
直到门口传来李玉慈的脚步声,她恍然回神,瞧见李玉慈身后空荡荡的。
“人呢?”
李玉慈“扑通”一声跪下,“郡主有两个婢女,被抓后……自尽了。”
心里的弦应声绷断,她稳住声音,继续道:“长公主呢?”
“长公主不在府中。”
“不在?那人在哪?”她双拳紧握,连带着声音也尖锐了些。
李玉慈低头:“奴才不知。”
“不知?”孟琯茫然摇头,一下子倒坐在身后的软榻上:“不可能的……”
所有猜想一一吻合,连这紧要关头,连人都寻不到了!
不可能的,皇姑怎么会害长宁呢……
寝殿里的炭火她早已撤下,此刻深夜春寒,原本是回暖的时节,她只觉如坠冰窖。
傅珩伸手安抚地摩挲她僵直的脊背,有些欲言又止。
“阿琯……”
“傅珩。”孟琯打断他的话,语气近乎冰凉,“你说,皇姑是不是也想要我的皇位?”
他一怔,赶忙垂眸去瞧她的神情,见她面色无波才道:“就我所知,长公主与赫吉殿下私下早有交情。”声音顿了顿,却没有往下说。
赫吉在西戎从来主张与大燕开战,如今西戎大败,赫吉遭可汗打压,从而辗转到京畿与孟殷书联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越往下想,在深渊就陷得越深。
由长宁被辱而牵扯出来事,每一桩都扎着她的神经。
叛国、卖女、篡位……
姑且抛开国家大义,她从小敬重的长辈,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自己,所有感受到的慈祥与疼爱统统都是假的!
孟琯将腿并拢抬起,双臂圈住,小小地缩成一团。
傅珩见她眼眶泛红,连带着鼻尖也红起来,赶忙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伸手轻拂她脸。
“傅珩,我从小是最羡慕长宁的。”孟琯哽咽,双肩一颤一颤:“她有这么好的母亲,这么平静顺畅的生活,不用日夜伪装、如履薄冰……”
“可现在……”孟琯嗤地笑了一声,仿佛心脏被人一连捅了无数下,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傅珩箍在她腰间的手上。
皇姑,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如此作践自己的女儿?
长宁醒来,该如何面对自己母亲,又该如何回首她一路走来的人生?
花一般的年华才刚沐浴阳光,便被人毫不留情地踩进泥地里,从此枝叶尽折,再难新生。
☆、第 38 章
一连过了几日, 派出去搜查的官兵什么都没有查到。
连傅珩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自从长宁出事后,他能明显感觉在京畿城里活动的西戎商贾少了许多, 可究竟是离开还是藏起来了,没人说得准。
这样一来,便坐实了长公主通敌叛国的事,何况敌人处于暗处, 他们想要再查就是难上加难。
孟琯听了傅珩的话, 加固皇宫的布防,哪日兵起宫变,就又是一触即发的战事。
长宁是在第三日半夜醒来的,李玉慈来报时, 孟琯正准备脱衣上榻。听见木门外李玉慈的声音, 她赶忙趿了靴,在外裹了长衫, 匆匆往偏殿去。
外面春虫静得很,这几日倒春寒,夜里凉如冰。
还未走到, 便听见偏殿里杯盏破碎的铿锵, 伴随着宫女的惊呼声中, 传来熟悉且微弱的哭声。
孟琯站在门口听着没有进去,看着室内绰绰灯火, 隐在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口腔里溢出些许血腥味,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咬破了嘴唇。
身后的李玉慈轻声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再去请御医来瞧瞧郡主?”
她摇头,正欲说话, 就被里面骤然拔高的呼声打断。
“郡主!您三思啊!”
孟琯往里瞧了一眼,人影混乱中,一片瓷器倒地的破碎声。
“长宁!”
再管不了其他,她直直推门进去,就见长宁一身白衣跪倒在地,发髻散乱。她手中拿着破碎的玉瓷碎片,正准备用锋利的豁口割腕自尽。
一群宫女抱着她的手臂,想拿过她手中的锋刃。
有的宫人见皇上突然进来,怔愣一瞬,就被长宁挣脱了桎梏。
“长宁!”孟琯心下大惊,赶忙扑过去挡她手腕,声音骤然尖锐,“别做傻事!”
锋利的一刃来不及收力,混乱中,熟悉的手护住了她的手腕。
“嘶——”孟琯吃痛,她一手护着长宁手腕,一手去掰她拿着瓷片的手。
温热的血顺着手掌下淌,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