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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灯,对傅珩道,“这是皇宫密道的分布图。”
此刻,她无比感谢从前脑袋瓜子不好使的自己,在父皇告诉她密道走向后,怕自己过几天给忘了便潦草画下了皇宫密道的路线。
傅珩倾身靠过来,一手撑在她一旁,在她面前投下浅浅暗影。视线注视着案几上的密道图,从层层交织的地道里,他很快辨认出方才走过的正确路线。
孟琯往一旁的朱砂砚台里舀了两小勺清水,细细磨着,等出了墨,再将笔搁上的狼毫笔递给他。
傅珩凭着对步数的记忆,在纸上大致圈出六个被凿空的点:“这里留个地方都被凿空了,只留下一层石壁,军队若由滟澜山的地洞过来,便能直接到你寝殿中。”
孟琯身形颤了一下,却又十分不解:“刘世昌已然将二表姐许给我,为何又要大费周章去挖凿地道?”
思绪混乱间,她仿若一个赌徒一般抓到疑点,又想到那个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暗苔。
会不会,地道是从宋桀带兵返回后才开始修建的?
想到这里,她抬头直直地看向傅珩:“若从滟澜山往这边修地道,最快需要几日?”
傅珩像是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样,“若从你亲政那日算起,三月绰绰有余。”
孟琯眼前一亮,若真是如此,便说明刘世昌和宋桀已然深深存了罅隙,怕他横插一脚中途劫走刘卿仪。
刘卿仪一旦被宋桀带走,刘家名声扫地,必然鱼死网破,刘世昌才修了地道以求一击取得皇位。
到那时,他即可杀宋桀又可得天下,当真是好计策。
宋桀若真的愿意为了心上人与刘世昌势同水火,那她想换他手上的兵权,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孟琯微蜷的手指松开,侧身却见傅珩仍旧盯着那图纸在看。
右手伸出食指虚虚地比划着,他的指节修长如玉,手背上蔓着青络往袖口里面延申去。
猩红烛光在金丝灯罩的掩映下变得昏黄柔和,使得他垂眸思考的模样多了份书卷气。
“你在看什么?”孟琯好奇,倾身凑到他身旁。
傅珩抬瞧她一眼,“皇宫的密道,得尽快改。”
他在脑中稍稍勾勒了大致的路线,又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了地图出来。
他瞥了两眼京畿的地图,才转过身,正经严肃的语气里仿佛又带了深不见底的笑意:“我在想,得将麒麟殿的密道打一条到丞相府去。”
孟琯一顿,随即略带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谨慎的小眼神微眯:“你想干嘛?”
傅珩眼底漾起她看不清的情愫,伸手一捉,就将匆匆退后一步的小姑娘拉到身边来。
下一刻,却又收起方才的柔软,继续公事公办的清冷语气:“按照礼部的安排,刘家二小姐在十一月便会入宫,我们还未摸清宋桀或是刘世昌动手的时间,若想要整修改动密道,时间不多。”
而将麒麟殿的密道直接通往丞相府,可以与自己府上的地道相连,进而通向城外。比起重新修建要省时省力的多,亦不会大费周折惹人耳目。
最重要的是,若是哪天真的兵变,他能为她留出一条后路,带她走。
京畿进了十一月,天愈发冷了,每日晨起早朝十分困难,外面冻得不成样子,连麒麟殿前的一片枯草都能凝上一层透白的霜。
傅珩每日下朝虽众臣来御书房议事,可等众臣散尽他则会去三斋房和孟琯一起待着。
她笑问他,不怕别人再弹劾你,说魅惑君心?
他虚虚揽她一把,俯身到她耳边,半认真道:“臣俸禄也罚了,断袖的名声也担了,若不把这名头坐实,我岂不是亏了?”
有时,他兴起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来,总能惹得她心里一阵悸动,许是因为他从来是正经严肃的模样,也许是因为上一世他临终前的告白。
总能让她在某种不真实之间,找到心悦于他的欢喜。
这几日,京城里的云愈渐厚重,像是在里面藏了浓霜。
京畿城初雪这一日,亦是礼部则的黄道吉日,安排了刘卿仪进宫。
初雪日,宫中多会举办宫宴,作以“瑞雪兆丰年”的好寓意。
在宫宴上见着刘卿仪时,孟琯还是微愣了下。
这位二表姐似乎比起三个月前清瘦了不少,似乎是进宫前刚哭过,泛红的眼角虽用胭脂遮盖,可也藏不住那双刚浸过水的眸子。
宫宴的大厅里烧了红箩碳,熏得孟琯的脸微红。
座下有人祝贺刘卿仪即将正位中宫,她强撑着笑一杯一杯地喝着,倒是有些不明意味的放纵。
转眼偷瞧了眼坐在官席后座的宋桀,只见他剑眉紧促,脸上尽是隐忧与愠色,紧绷的手臂一直掩在桌几下,像是在竭力制止什么动作一般。
孟琯叹了口气,她抬手让李玉慈斟满酒杯,喊住了下方欲向刘卿仪继续敬酒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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