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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小伤。”她着急开口,眉深深蹙着,“你傅家家法我从小就有所耳闻,二十鞭……”
光是想到这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她就觉得满眼血光,心里也像是跟着挨了二十下一样。
“就快痊愈了,你放心。”他垂下头来对上她漆黑如星的眼,瞧着她抿嘴耷眉的模样,赶忙转了话题,笑道:“先想想你这一身如何回去吧,像一尾活鱼一样。”
说罢,他拿起一旁木桁上挂着的白色大氅,抖开衣衫直直地将面前瘦小的姑娘给裹了起来。又拿起另一边的衣物,绕到屏风后的里间去更衣。
傅珩的衣服宽大且长,白色衣料逶迤于地,拢在她身上就如同水袖一般,上面带着清冽的松香,与海棠阁内宜人的花香混合在一起,似能冲散刚刚漫上心头的情愁。
两人从海棠阁出来的时候,夜已然深了,墨云散去,一弯秋月悬于头顶,为在暗处并肩而行的两人洒下清辉的冽光。
她的鞋袜也湿透,每走一步像是走在软绵绵的布料上,随着脚下使力可以压出一圈的水渍,在行宫的石径上留下湿濡的脚印。
傅珩见她走得为难,又怕走的慢了惹来行宫里守夜宫人的注意,他遂半蹲在孟琯身前,往后看了她一眼:“我背你。”
孟琯有些犹豫,往后挪了两步:“我自己走就好了,你背上还有伤呢。”
他一愣,依她的话起身,下一刻却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一手扶着她肩,一手从膝下穿过,将人直直地打横抱起来。
孟琯心下惊愕,赶忙双手环住他脖颈,失重感让她紧贴着他,额头也能时不时磕到他的下巴。
似又想起什么,复又扬起脑袋四处张望,生怕明天又会传出各种风言风语,瞅见四下无人,她才放了心。
傅珩将孟琯抱回寝殿时,在前殿等了一晚上的李玉慈连拂尘都吓得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如一座雕塑一般僵立在原地。
还是傅珩出声提醒,让他去吩咐人准备热水,他才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拂尘,忙不迭地跑了出去,顺道给这两位祖宗带上房门。
汤露行宫的寝殿相比麒麟殿来说就简略了不少,不过随处堆放的软枕倒是符合她偶尔犯懒的小脾气。
刚坐到软榻上,孟琯便用脚轻轻踢他膝盖,佯装生气道:“又进我寝殿?”
傅珩低笑一声,伸手想揉她头却被她侧头躲开。
她微垂着脸,耳根通红,吞吐道:“你……快些回去吧,别又被人瞧见了。”
寝殿里的荧荧烛芯“噼啪”一声轻微炸开,却是显得寂静又暧昧。此刻,他再待下去着实不太妥当。
门外李玉慈试探的声音响起,告诉孟琯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问她是否要沐浴更衣。
孟琯忙不迭应了一声,起身推他手臂,“快回去吧。”
这逐客令下得实在匆忙且忸怩,她说了一句便赶紧闭了嘴。
顺着她意走到门口,他似笑非笑,伸手捏了一下她洁白细嫩的脸颊。
此刻,雕花木门从外边被李玉慈打开,他瞅见两人的身影从门布里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估摸着是该走出来了,便贴心地替两人推开殿门。
孟琯双肩一耸,门外的凉风送入,轻轻吹起她松散下来的几缕秀发。瞧见李玉慈的脸,她立马反手打开傅珩捏着自己脸的手。
倒是他不甚在意,面色如常回头瞥了一眼,自如地放下手,跟她道了句好好休息,才折身往外走。
孟琯见傅珩离开,才将视线又投到李玉慈身上,后者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躬下身道:“皇上放心,奴才刚刚什么也没看见,皇上与傅大人连夜谈论国事定然是劳累了,还请皇上沐浴更衣就寝。”
“……”孟琯语塞,她现在浑身尽湿,玉冠散乱,身上还裹着傅珩的大氅……若单单只看李玉慈一本正经的表情,几乎快要相信自己是真的谈论完国事回来的。
御驾在汤露行宫至多留三天,第四日便启程回宫。
两人倒没有跟着御驾轿辇走,孟琯牵了马,与傅珩一道骑马下山,想从宫外的地道直接回麒麟殿。
滟澜山气候温湿,愈往山下走,秋意也就愈深,山风卷过枯叶,似是已经染上了初冬的凛意。
孟琯坐在马上,傅珩则走在前面为她牵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颇有一种年年岁岁似今朝的错觉。
倏地,傅珩似是注意到什么,渐渐停了脚步。
“怎么了?”注意到前面牵马的人停了,孟琯也抬头,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的土丘看过去。
平平无奇的土丘,在半人高的杂草掩盖下,有个极难发现的地洞。
滟澜山本就离皇宫较近,他们现下处于山脚,在此处发现地洞,委实算不得好事。
孟琯还未反应过来,正想继续问他,傅珩却先侧头转过来,脸上的神情严肃了几分:“阿琯,皇宫里的密道分布,是只有你一人知晓吗?”
听他这么问,秀眉也紧蹙起来,她细细思索着,良久才肯定:“密道分布大燕皇帝口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