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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桌边沿,一手撑着下巴,瞅着被皇宫高楼切割工整的夜空,数着寥寥残星。
心里思忖着白日释空法师的那句话。
孟琯对自己尴尬的身份总是耿耿于怀,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便不会如寻常姑娘一般肖想春闺俏郎君。
可如今,选傅珩便辜负了长宁,选长宁……她和傅珩就再无可能。
她割舍不掉这份悦君之情,怎么舍得眼睁睁看傅珩迎娶别人。可比起这些,更让她自惭的,是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第二日下了雨,长宁过来时,孟琯正在御书房批奏章。
见她行色匆匆,连衣裙上都沾了水珠,孟琯命李玉慈上了热茶,坐到她身前来。
长宁喝下几口,才抬眼看孟琯,只看了一眼便惊住了:“皇兄,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摇头不言,这几日她避着傅珩,自己过得也实在是心累。
嘴角扯出笑:“今日天不好,你怎的过来了?”
长宁见孟琯强撑的笑,心中一紧,脑海里立马闪过前些天从京畿城茶馆戏院里听见的无数传闻。
不由惊骇,难不成外面传皇兄与傅珩龙阳之好的事……是真的?
她本来是对傅珩颇有好感,可这隔三岔五就有这等风流事传出来,还是和她皇兄……
长宁心下复杂,她是今日晨起又才知晓前几日母亲入宫为她说亲的事,倒没了之前的羞赧,第一反应就是要进宫与皇兄说清楚。
长宁悄悄抬眼打量着对面正在低头剥橘子的孟琯,她好像是真的十分疲惫,以至于她这般偷偷看她,她都察觉不到。
她斟酌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皇兄,你可帮我问了赐婚的事?”
孟琯手中一顿,似是平复了呼吸,才抬头道:“还没来得及。”
目光游离,始终不敢抬头对上长宁的目光,怕看见她失望的模样,便吞吐道:“不如,我……明日再帮你问?”
听她如此说,长宁才松了一口气,摇头道:“千万别问,我已没当时那个心思了。”
孟琯怔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想,只好屏息继续等她下文。
长宁瞧她一脸惶惶不安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皇兄,你不会现在还不知道京畿城里已经将你和傅大人传成什么样了吧?”
“我和傅珩?”孟琯皱眉,不知道为何话题突然又转到这里来了,她与傅珩的那档子流言不是早就没了吗?
复又细细回忆着前些日子与傅珩的相处,她忙了几日,又避了傅珩许久,也没做什么亲密出格的事情……
实在是一头雾水,将一片橘瓣放入嘴里,慢慢凑过去,边吃边问:“都传了些什么?”
长宁神色复杂地端详了孟琯几眼,特地放缓语调:“大家都在说‘傅大人仙姿月韵却好龙阳,一掷千金只为博帝一笑’……”
这话由耳入心,孟琯她鹿眼微睁,嘴巴微张,直直地听愣了。
傅珩什么时候一掷千金博她一笑了?
见孟琯仍是茫然,长宁才晓得她竟是真不知,便直言道:“就是万寿节那日,傅大人托手底下的小厮买空了京畿城里所有的烟花,赶着送去行宫的,只为给你贺生。”
她双眼微睁,忆起她生辰那日漫天的烟花,和溶在夜色里轻轻握住她手腕的人。
呼吸微窒,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刚刚长宁说,整个京畿城都在传?
可她前几日见傅珩,并未发现他有任何不悦之色。上一世她与傅珩多年相伴,自然知晓他是个多么爱惜羽毛的人,如今外界这般传他,他竟都不恼?
“还不止呢。”长宁抿了口茶,“皇兄你停朝了数日,现在京畿城里已然传成了‘君臣恩爱两不疑,一朝停朝两相隔’,至于停朝的原因,民间版本颇多,你想听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把存稿箱的时间设错了,我是憨憨(捂脸逃)
下周二要入v啦~一万字更新,咱们跑步进入热恋期~(搓搓手)
☆、第 26 章
“咳咳——”孟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满脸通红,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在她这里本是苦恼无边的日子,怎的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如此哭笑不得?
那长宁今日来与她说这些,究竟是何意?
她深深吸气,伸手揉了揉自己胸膛,视死如归豁出去一般问她:“你就说……你听得最多的那一个。”
“最多的……大致是说,‘丞相有意接近得圣上真心,随后无奈抽身娶妻终负皇恩,圣上垂泪停朝念旧情’。”长宁声音越说越小,她瞅着孟琯的脸色变了又变,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孟琯这一席话听下来,感觉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全然麻木怔在原地,一手紧攥着身下坐垫,一手扣着凭几,连话都忘了该说什么。
“我……”她嘴唇微动,却是又没了声音。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