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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珩听了这话,抬眸对上她眼,摇头笑言:“阿琯不适合做这些。”
    她脸微红,转下视线去瞅脚边的花草,却又听见他温润的声音
    “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林间风带着花香草香,穿拂而过,她别开耳边的碎发,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应下某个不成文的约定。
    傅珩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火堆,心里却是在琢磨先前两人截下的梅花信笺。
    虽说的确是传情的书信,可用在这种竹筒里,难免让他生疑,可又无处盘查。
    两人静坐着,随着面前烧烤的肉香飘出来,傅珩才从沉思间回神。
    他起身去马鞍袋里拿了些佐料,撒了盐,再用刀一片片削好递给她:“可能味道没有宫里的好。”
    孟琯笑着接过,她瞧着手里焦黄飘香的烤兔肉,十分捧场的拿到嘴边准备尝第一口。
    “当心烫……”
    提醒她烫的话还未说完,傅珩就见她已将刚烤出来的肉送入了嘴里。
    舌尖烧灼的痛感瞬间传来,她喉咙里溢出呜咽声,赶忙将嘴里的肉吐出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小脸立刻皱成一团。
    “……唔,好烫,你怎么不早说……”女儿家娇柔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傅珩看她捂嘴皱眉的模样,挪揄道:“谁让你这么着急?”却还是凑近些,拉开她捂着嘴的手,柔声道:“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孟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无意识地眨眨眼,瞅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不知不觉间仿若被蛊惑一般。
    她小嘴微微张开,粉嫩的舌尖探出来,脸上一片绯红,只觉得羞窘极了。
    傅珩瞅见她舌尖上零星几个血泡,小舌微颤,似乎是带了怯意。
    被他盯着一处的感觉着实难熬,她不由用没烫伤的地方舔舔嘴唇,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眼神往上瞟,对上傅珩深邃的眸子,他眼神渐沉,像是带了半明半昧的灼热。
    心底涌上慌张,刚刚觉察到的一丝危险感迫使她一下子闭上嘴,屁股立刻往一旁挪挪,想退出他的视线。
    傅珩堪堪回神,觉出刚刚实在失礼,怕又吓到她,便撤回身与她拉开距离,轻咳一声:“……只是长了燎泡,过几日便好了。”
    孟琯点头,瞅他一眼,见他神情终于无异样,才放下心。
    傅珩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定定瞧着面前的火堆,刚刚一瞬间的失控盘旋在脑中。
    心中越是茫然,所求也就清晰了,那些曾在梦里出现过的画面,来了又去,起了又落。
    宋桀将抵玉阳的这一天,上朝时,孟琯特地瞧了瞧刘世昌的神色,却见他对宋将军还朝之事不甚上心。
    甚至在不少大臣启奏,望她嘉奖宋桀时,刘世昌虽是面不改色,可深蹙的眉头还是被她看在了眼里。
    面前的冕旒微荡,孟琯却是一头雾水。
    宋桀回朝,更能为他增添助力,可为何刘世昌是一脸不悦之色?还是说,宋桀突然回京,根本就不是他授意的?
    兀自摇摇头,上一世宋桀对刘世昌的忠心她可是瞧在眼里,便也首先排除了内讧的可能。
    下朝后,她在书房里与傅珩随口提了一句。
    傅珩却是让她一切照旧,按照战功品级赏赐金玉田宅,也照例在望水台设宴,为宋将军接风洗尘。
    宋桀有平定西戎的赫赫战功,虽有违令还朝之过,但终究不适合在现下的节骨眼挑明功过奖惩。
    至于刘党里的内部纷争,傅珩不言,只告诉她需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  孟琯(痛苦状):呜呜呜,好烫。
    傅珩(一本正经):亲一口就好了。
    ☆、第 20 章
    初秋的夜晚,滢澄着一弯下弦月清冷如水,玉阳湖面寥寥残蓬,夜色朦胧,更显夏去之意。
    此次宫宴不为其他,就是为犒劳班师回朝的诸位将士。玉阳行宫里灯火通明,主要将领移步望水台,而其他将士则都领了赏随军队回了军营。
    孟琯身着明黄祥云龙纹袍,头带玉冠,端坐于正上方,台下皆是身着官服文武百官。
    不同于上次中元夜宴,九傧宴朝礼乃是大燕最隆重的宴礼,有傧相九人依次传呼接引功臣上殿。
    望水台沿阶的傧相渐次高呼:“宣将军宋桀觐见——”
    她听着由远及近的传唱声,心里酝酿了一日的紧迫感反而逐渐消散,傅珩要她静观其变,她自然不能先乱了阵脚。
    目光微动,往右边去寻鹤纹官服的傅珩,他正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青玉瓷杯。感应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傅珩抬眸朝她颔首,拂去她心头的不安。
    直到殿门外最后一个傧相传唱完毕,便见一个身形颀长的冷硬男子进殿,他甲胄未脱,似乎还裹挟着塞外的寒霜,眉间尽是掩盖不住的锐气。
    走至正中,他俯身跪拜:“臣宋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