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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在即?若是真走到洞房那一步,她岂不是要露馅?
那也不必等刘世昌举兵造反了,越俎代庖、牝鸡司晨这些罪名,先且不说边疆异族和天下万民的唾弃,朝中大臣就能将她拉下皇位。
孟琯实在忍无可忍:“李玉慈,去把嚼舌根的人给我揪出来,全部罚俸半年!”
李玉慈办事快,不过三日,玉阳行宫里表面上听不见风声了,她这才放下心来,思索刘世昌想让她纳后的缘由。
就算她不得已纳了皇后,定然也不会选刘党这边的官家女子。
纳后只会让她权势渐增,这对刘党有何益处?
刘世昌纵横朝野三十年有余,他走这一步棋,定然就是有把握,一定是她疏漏了什么。
入了七月,天气愈加晴燥起来,行宫里的太液池水波光粼粼,风挽着荷叶芦荻的清香徐徐吹来。
她和傅珩在花幽小园里乘凉,又叫李玉慈端了棋盘过来,想和他对弈。
孟琯执黑子先行,却从未曾赢过他。傅珩亦是从不放水,次次都将她毫不留情的封杀。
和他下棋,总是累得很。
孟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捻着棋子,看着棋局苦苦思索;反观傅珩,一边拿着书翻阅,一边等她落子,到他出手时,也只轻飘飘瞅一眼棋盘,便能轻松走出让她难以破解的下一步。
下得累了,她便在石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脚蹬着地,秋千便轻轻荡起来。
发角垂落的碎发顺着她荡起的弧度漂浮,快十六岁的皇帝,坐在扎满鲜花藤蔓的秋千里,他竟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可十六岁的皇帝喜欢荡秋千……这若被人传出去,实在有损皇威。
玉阳行宫不似皇宫内进出严谨,他本欲出声叫住她,却见孟琯突然回头,朝她展眉笑了一声。
她是看到了书里感兴趣的地方,回头兴冲冲地想告诉他,却见傅珩面色犹豫间,又带了一丝被惊艳到的茫然。
傅珩鬼使神差般起身,走至她身后,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慌乱,不由紧紧捉住了秋千绳:“太傅?”
“嗯。”他在身后应着。
秋千被渐次推高,又再度落入他手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此番静好亲密的相处,两人倒是习以为常,可外人看过来,便又是另一番韵味。
两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午后的静谧,长宁带着她的闺中好友坐了一天的马车才从京畿到了玉阳。
龙吟殿的宫人们皆道皇上去了花园乘凉,却不想傅珩竟也在……而且还是在,推她皇兄荡秋千?
长宁直愣愣地盯着花丛灼灼间那一前一后、一坐一站的人影,比起皇兄十六岁还喜欢荡秋千更让她惊讶的,是孟琯和傅珩站在一起时,太过融洽自如的氛围。
这般契合的气场和灵魂,只能让她想到一个词——佳偶天成。
不由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还好是皇兄,若是她是皇姊,或许更适合嫁给傅珩吧。
长宁拉着好友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径,才走到他们附近:“皇兄!”
孟琯被长宁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心里没来由的心虚让她有些慌乱。
她一把攥紧秋千绳,脚尖一下点地,赶忙站起来,却又一个重心不稳,往后面栽去。
傅珩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抬头便见她那小身板摇摇晃晃欲往后倒。他顺势伸手去扶,揽住她的腰让她站稳。
孟琯只觉得腰间被精瘦有力的胳膊揽住,给了她支撑才刚好稳住自己的步子。
站稳抬头,才发觉自己正被傅珩半揽不揽地搂在怀中,正低头瞧着她,眼里带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她见前面的长宁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直愣愣地瞧着她和傅珩行云流水、默契自然的动作,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孟琯一个激灵,赶忙从他怀里挣出来,故作镇定地站着,耳根却是红了一片。
“皇兄,你这是……”长宁讷讷开口询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话说了一半也没了下文。
两方僵持着,傅珩自然瞧见孟琯绯红一片的耳根,便轻咳一声,替她解围:“皇上若是身体不适,便唤御医来看看。”
“嗯!”孟琯用力点头,便又瞅着长宁,手指有模有样地揉了揉眉心,不自然道:“朕近日有些头昏……”
长宁还没说话,她一旁的姑娘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发觉失礼后才以帕掩面,重新端起笑不露齿的闺秀作风。
孟琯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温婉清秀的脸蛋,带着淡雅的美感,与长宁张扬的美丽完全不同,宛若一个滢从水墨画里走出的美人。
她见孟琯打量自己,便上前一步,俯身跪拜:“臣女刘卿仪拜见皇上。”
孟琯看着地上低伏着的女子,听了她的名,才晓得这是她外祖父刘世昌的二小姐,亦是她的二表姐。
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