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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重复那日离思的话,越说人越靠近,直勾勾的眼神深不见底,房中烛火如地平线上和煦温暖的旭日,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一半清楚,一半朦胧,陡然增出几分冷俊。
那日为救他爹于水火中,钟离思天马行空一翻扯淡到荒唐的言语,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是鄙视。
钟离思闪身错开萧祁墨,晃了晃手中的酒,嘿嘿笑道:“这话说得多没意思,谈感情多伤感情,漠北带来的马奶酒,香醇可口,我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萧祁墨坐在案几旁,居然爽快一句:“好啊!”
钟离思大喜,三两步走过去,拔了皮壶塞,将就着桌上的杯子给他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知道你不喜这门亲事,那日破坏你的悔婚计划确实是我不对,这厢跟你赔个不是,先干为敬!”
一口酒下肚,她继续道:“不过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你还有什么悔婚计划,说来我都配合你。不如咱两仔细商榷一下,出个天/衣无缝的对策,争取一次性把这婚退掉,你道如何?”
萧祁墨恍若未闻,抬起那杯满当当的酒,刚到嘴边却又因为想说话而放下,他抬眸道:“哦?你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妙计?”
钟离思晃了晃头,古灵精怪道:“要不你就从了那赵凝,生米煮成熟饭!我这婚也就……”
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她转头又道:“啊,你不喜欢赵凝,这可有些棘手。介于身份原因,你可以当浪子,我却不可以做红杏,否则全家老小性命不保,挺不公平的哈?”
萧祁墨抬头看过来,静静地坐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都喝三杯了,你怎么一杯也不喝……”
“王爷,抓到个在酒里下蒙汗药的人。”
门外忽然传来这么一声,钟离思一听,大叹不妙,原来在这茬等着她呢。她作势就要跑,却被萧祁墨飞快按住肩膀,甩出句:“带进来!”
也不知萧祁墨碰到她哪根筋,钟离思觉得全身酸痛,歪着个身子一动不敢动。
她也就是嫌这厮五更天起来锻炼身体太过吵闹,遂在酒里下了些有助睡眠的药,争取让他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大家皆大欢喜。为不露出马脚,这事她连武大志她都没说。
萧祁墨!难怪他不喝,这人是个什么鬼,居然这也算得到。
武大志被五花大绑进门,跪在地上,沮丧着脸。
“如果我说……我拿错酒了你信不信?”,她扭头试着狡辩。
萧祁墨:“你说呢?”
离思妥协:“好吧我说实话,你们五更天锻炼身体实在太吵了,能不能稍微晚一点点,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或者小声一点可以吗?”
萧祁墨将钟离思放开,又恢复了那副全天下都得罪他的行头,冷冷扔出句:“捆上,扔回去!没本王的允许,此女不可再出门。”
“萧祁墨,你虽贵为亲王,但限制将军之女的人生自由,管得也太宽了吧……”
那些近卫才不管,听他家王爷一言,三下五除二绑上钟离思,主仆二人栓成一串,就跟被流放似的……太丢脸了。
她二人被牵回将军府后,她二哥竟像个牧童一般接过绳索,还不忘礼貌道:“有劳各位了,我这妹妹性子野,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理解理解!”
出师未捷身先死,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日五更,果然,那头雷打不动的作息规律又开始了,打拳,练操、吼声……一样没落下。她郁闷,怎么就会遇到这么个老十九。
几天过去,离思整个人因为没睡够而变得恍恍惚惚的。三日后,她终于拉起了反抗的序幕!这日四更天,钟离思召集了府上所有人,挨个问:“你们会什么乐器?哭也行。”
徐叔说他会唢呐,李婶说她会唱山歌,孙大厨说他会唱戏曲。还有会弹琵琶的,拉二胡的……
钟离思满意地点着头:“看不出来啊各位,都是被生活所耽误的音律家啊!来,尽情释放你们的天性……”
于是那晚,夜半三更,正是人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城东将军府里,灯火通明,笙歌鼎沸!
不奏不知道,一奏吓一跳。钟离思以为他们真的是会,谁承想,也只是会吹响而已。数种乐器搭配在一起,乌央乌央的,那样的声调,证实出一个道理:有时候拥有耳朵,也是一种负担!
好在将军府独立在东边,声音再大,除了能干扰到瑞亲王府,别的地方也没动静。
一群扫地的、做饭的、洗衣服的歪歪扭扭释放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不可开交。一番努力,终于,瑞亲王府门口的灯亮了!
大门打开后,萧祁墨不紧不慢踏步出门,转眼已来到她跟前,
离思本想示意身后的人速速躲起来,哪知她转头看去的那一瞬,人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唉,关键时候还是得自己面对。她努力保持微笑,礼貌道:“不知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萧祁墨不知是还没睡呢还是怎么,总之穿戴整齐,头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