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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人的公事,老身乃一介妇人,见识浅薄了些,自然不懂里面弯曲直道,倒是让时大人见笑了。”
盛蕾掩面抹去脸上的泪痕,心中庆幸自己未有涂脂抹粉的习惯,不然这大哭之下,脸还如何看得。
压制住胸口不断上浮的恶心感,盛蕾扶着巷壁,站起身来,却是无了直视时廊视线的勇气,“时大人如今公事繁忙,老身便不叨扰大人了!”
说完之后,便是垂下头去,越过时廊的身形,往来时路折返而去。
可盛蕾走出巷中,身后刻意显现的脚步声,却是让盛蕾无法不在意,但盛蕾又怕这个答案,会抹掉自己仅余下的期望,也只能咬牙加快了脚步,不去往后盼顾。
穿过两条街巷,街道旁的府邸,已是大红灯笼高悬,原本蓝灰的天际,如今也是月朗星疏,盛蕾循着记忆中司府所在位置落定,她一脸茫然的望着这座本该挂着‘司府’牌匾的府邸上,大大的两个‘齐府’字样。
这不是司府,这怎么可能不是司府!
盛蕾简直就要抓狂了,依着原身的记忆,这明明该是司府才对啊!
盛蕾还未涌上心头的雀跃感,瞬间被凉水浇了透顶,想找个人问问,染黑的街道,哪还有什么行人的踪迹,盛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嫂夫人,可是想回司府?”不知何时,一直远远吊在盛蕾身后的时廊,却是站定在盛蕾身侧,循着盛蕾视线,望着‘齐府’牌匾。
“四年前,令兄蒙圣恩,升任左光禄大夫,赐官邸一座,司府众眷,早已不居此地,嫂夫人不知?”
盛蕾苦笑,摇了摇头!休说是四年前,她记忆中,十年前,原身亲母离世之后,盛蕾再未回府,于杜府之内,日日诵经,不问外事,杜鹤心早无原身落脚之地,且这乃是助长正室威风之事,他又如何会告知。
至于长子杜修然,二人之间的母子情分本就淡薄如烟,他又常年因公事奔走于外,一年到头二人所说之话,十个指头数来还嫌多。
十年来,原身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杜家宗祠牌匾模样,盛蕾来此,经历诸事种种,对原身之事,便是再离谱,早已是五毒不侵,见怪不怪了。
时廊见盛蕾摇头,却是有些愕然,他常年驻守在边境之地,只如今圣上身体日渐不妥,恐膝下皇子心存异念,这才于年前将其于边关召回,任拱卫殿都督,掌天下卫所,镇这霍京之都。
所以,对盛蕾的处境不知,也是理所当然。
对于盛蕾如今而言,司府是她最后的期望,这份期望甚至超过了对时廊的恐惧,下意识里伸手拉住时廊的披风,扯了扯,“时大人,你可知司府现在何处?”
时廊眼望被盛蕾的拉住的披风处,随即若无其事的挪开,稍作沉吟,向盛蕾确认道,“嫂夫人,非回司府不可?”
“非去不可!”似要加重这信念一般,盛蕾重重的点了点头,却不想,扯到额头的伤口,脸上的表情,顿是无法自控。
时廊于同时皱眉,面上的情绪却未显半分,他挪开搁在盛蕾身上的视线,视线探入夜色,“关州!备马。”
“是,都督!”只闻见夜色中传来一声回应,不多会,便见一人牵着匹马,往这边走来。
“我不会骑马?”盛蕾却是一脸尴尬的望了望时廊。
“我知,只是见嫂夫人你步履蹒跚,显是已经乏力,此去司府路程不短,时某怕嫂夫人无以为继,这才有此安排!”时廊向盛蕾解释道,只说完之后,却见盛蕾望着自己的目光越见古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嫂夫人,你误会时某的意思了,你骑在马上,时某牵马过去。”
盛蕾闻言,顿是老脸一红,撇弃掉脑子里浮现的让自己鸡皮疙瘩的诡异诡异画面,再想想,一个都督给自己牵马,这份殊荣,让盛蕾潜意识觉得,她要是应下的话,肯定会折寿三年。
本就觉得自己这个身体,没几年活头的盛蕾,直接一口拒绝道,“这,时大人,位高权重,老身不过一内宅妇人,实生受不起这份殊荣。”
“倒是时某疏忽了!关州,你来牵马!”面对盛蕾的拒绝,时廊终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歉疚一笑,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让盛蕾顿是松了口气,倒也不再矫情,任由时廊将其扶上骏马,由关州牵着而行。
待行过两个街口,确定时廊所引方向,不是回杜府的路,盛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15章 你的背,好暖和
司府!
盛蕾瞧见这两字,顿是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她觉得她这一路寻来,实在是太难了。
“关州,上去叩门。”时廊盯着府邸的牌匾,神情亦是有些复杂,倒是无暇顾及盛蕾此刻的情绪变化,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时廊后退了一步,向关州吩咐道。
关州顿是松了马缰,快走几步,上得府门前,叩响了门挂铜铃。
几番声动之后,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老叟的头来,他提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