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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我啊。我有时候都佩服爹娘目光长远,舍了一个我,不仅紧密联系两家,出了事还有求援的门路。”
“你一副见鬼的模样做什么,你年纪小没姬妾,父亲、大哥、二哥身边总有通房丫鬟,她们在家里是什么地位,我在聂家就是什么地位,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去聂府是享福的?哦,我说两句周夫人慈爱,那就是天上的菩萨,平白无故发善心,那是我步步筹谋、处处小心换来的。等到了你出事的关头,我还只是一个生过子嗣的寻常妾室,在周夫人跟前的丁点儿体面帮不上忙。在聂老爷心里,我还是无关紧要,想要他出力,总要让他看到我的价值吧。邀宠是必须的,对,就是你想像的那样,拿身子换庇护,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我都做得,还怕说出口吗?若只是这样,一床大被掩过去,我也就忍了。可聂老爷发觉我多读了几本书,有些与众不同,想让我去宴会上出风头,给他长脸。姬妾侍宴你知道吧?到时候哪位同僚看上我了,聂老爷说不得就要上演一出名马换美姬的风流逸事。人家楼里的红姑娘,还能由着性子挑拣客人,我却挑选的资格都没有。”
景华说到这里,兰三已经起身撩衣摆跪下,“是我连累阿姐。”
“倒也没什么,以往我也是这个处境,只是突然撕开遮羞布而已。若没你这事,我便如大釜里温水煮着的青蛙,等到发觉身在沸釜中的时候,已经迟了。如今提早看到险境,跳出来也好。只是,我再也不想回兰家的,爹娘养育我的恩情,去聂府做妾已经回报了,如今我立了女户,更名蓝景华,辽阔天空那个蓝,春和景明的景,盛世华章的华。”
“初嫁由父母,再嫁由己身,阿姐自己做主就是。”兰三沉声道,长了十几年,前头的日子浑浑噩噩,走马观花,最近几年在牢里无事可做,天天对着天窗,倒是思考了很多往日从未想过的问题。他看得出阿姐对爹娘的冷了心,想起娘来看她的时候抱怨阿姐不得宠,没能让他脱罪,再想想有如今的局面,阿姐受了怎样的委屈,他心头也不好受。母亲和姐姐,两头都是血脉至亲,兰三也不知该说什么。
“爹娘、大哥、二哥送你的时候,应该也说过家里为你这件事付出了什么代价吧。我只盼你吃一堑长一智,日后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景华轻叹一声,“起来吧,别跪了。说这些,不是让你心怀愧疚或者畏缩不前,日后注意就行。至于这趟去北疆,主要是做生意,我在这里买了丝绸,准备去开封换成茶叶,再用茶叶换景德镇的好瓷器,一路做买卖过去,顺带也能护着你。差役那边我会好生招呼,往后,我只是你堂兄蓝景华。”
兰三起身立在一旁,张口想说什么,可又觉得事到如今,再多言语都是徒劳。曾经活泼开朗的少年,被这半年的牢狱经历改造得沉默寡言,终究什么都说。
路上,景华教兰三骑马、练武,学习如何在野外生活。
兰三以往也是会骑马的,他的会是让马夫牵着马,他坐在马背上晃悠,最刺激的时候就是大哥带着他跑过两圈。如今骑马却是长途奔行,早上天不亮坐在马背上,天黑才下马扎营。除了吃饭喝水放水,其他时候都骑。,大腿内侧破了就上药,还要接着骑。兰三以为自己的腿会断掉,结果也只用了十几天,皮肤就自我保护结出一层薄茧,不会再破皮流血。
还有练武,兰三素来以力气大自傲,只看他斗殴出了人命就知道,虽有戴氏子运气不好磕到石阶的缘故,可他十四岁敢和二十岁的人打架,也是有股血气、力气的。只是这莽撞的力气在阿姐,不,堂兄跟前走不过三招。明明马步扎得很稳啊,可景华一脚踹过来还是要倒,不知踢到什么经脉穴位,腿都是麻的,跪下去半天爬不起来。还有招式,兰三都不知道自己姐姐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招招悍勇无比,一往无前,和她对打,不敢对上她气势全开的眼神。
兰三又一次被踹到地上,景华宣布今天的武艺课到此结束,可以回去睡觉了。
今晚他们错过了宿头,在野外搭帐篷,这扎营也是照着军中法子做的。所以,两个差役一路走来越来越安静,都以为这位兰家偏房庶枝的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
景华几乎每晚都会把兰三叫到不远处的空地上教他武艺,其他镖行里有想学的、想练的,景华也教。只是镖行里的人都懂规矩,觉得景华交给自己兄弟的肯定是家传武艺,默契的不去偷看偷学。
兰三跟在景华身后,悄悄比了比,自己也是八尺大汉,景华居然只比他矮一个头,怪不得扮男装无人怀疑。还有说话的腔调、走路的姿势,活脱脱一个男人。
景华回到营地,从帐子里走出一位男装打扮,但明显能看出是女子的人,迎上来道:“主子回来了,喝点儿水吧。”
镖行的老冯打趣道:“大当家的,多喝两口,月姑娘可等您半晌了。”
景华随手丢过去一个石子骂道:“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月娘抿唇一笑,也不说什么,只把水递给景华,又回了帐子。
景华坐到篝火旁边,和镖行的人吹牛,原本天气渐渐转暖,只是他们由南向北,北方的春天短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