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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她可是很认真很严肃地在对战啊!
鹤丸国永笑得停不下来。他当然清楚这是对于“敌人”的极大不尊重,换做自尊心强烈一点的武士,大概唯有杀敌或切腹的两条路了。鹤丸国永平日里再吊儿郎当,这样的失误,也是不应当发生在他身上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
尤其是看见少女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她的姿势倒是很标准,俨然有一种优秀武士的架势,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决然,或者说舍身成仁的觉悟。在鹤丸国永看来,更像是一个可爱的,正在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忽然就提不起杀意来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鹤丸国永大概会去揉一揉铃音的头发,把她手中的太刀收起来,告诉她,刀乃凶器,不可轻启。但是……一想到两人的立场,鹤丸国永又忍不住想要叹气。
就像是芦屋道满所说的那样,鹤丸国永对铃音很有好感。
这种好感不是对美丽少女的一见倾心,也绝非志同道合的相见恨晚,硬要找一个贴切的形容,那就是忽然与一位熟人别久重逢,她既不是恋人,也绝非亲友,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再度见到她的那一刻,好像长途跋涉漂泊已久的浪人,在杨柳菲菲的季节里找到了家,忽如其来的安心。
鹤丸国永勉强止住了笑意,看了一眼铃音手中的刀柄。
意外的眼熟。
“大典太……光世?”
悬挂在铃音腰间的,正是那振大名鼎鼎的驱魔之太刀。自从铃音从羽茂忠具的手中得到了他之后,就基本将大典太光世带在身边——用她那位便宜的刀术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头能落,但武士的刀绝不能离身。
白晴明在检查过大典太光世之后,对于唤醒这位付丧神同样一筹莫展,最终提出了一个和前者听起来差不多的建议:还是多多带在身边吧。
因此,即便是庆典游玩,铃音也不曾离身。
“怎么,”铃音和鹤丸国永对话道,实际上正在拼命地回忆白晴明当年和她分析过的话,“你见过大典太光世吗?”
当然啊。
毕竟是同僚。
我跟你讲,我当年还……
鹤丸国永本能地想要讲起一两件他捉弄过大典太光世的事件来,反正,本丸里没有被他捉弄过的付丧神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但正要开口,话语就卡在了喉舌间:“……”
当年……本丸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来着……
想不起来。
甚至,因为回忆这个行为,触动了久世徒花所设置的术式,以至于头疼欲裂,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铃音眼睛一亮——毫无疑问的,好机会。
太刀轰鸣出鞘。
那是一招无论是时机,还是角度,或是力道,都无可挑剔的一招,几乎达到了人类意义上刀术的巅峰。即便是仍有不足,那也只是铃音作为一个年幼的女性,力气远远未曾达到人类的巅峰。它仿佛一轮弯月,又好似一首哀婉的歌曲,美得令人心碎。
出刀者更是一位貌美的少女,更是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哀愁。
但也止步于此了。
弯月碎了,宛如镜花水月的倒影。
歌声停了,徒留意犹未尽的叹息。
那振号称能驱散世间一切病魔和晦气的太刀,最终停留在距离鹤丸国永脸部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铃音脸色骤变,她刀术的天赋不算优秀,能挥舞出那样的一招,与其说是实力,倒不如说是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灵感。
甚至,挥刀斩落的时候,她甚至察觉到了——
鹤丸国永绝对来不及拔刀了。
铃音的大胜利!
但这一切都终止在距离鹤丸国永面容的十厘米前,那位特别爱笑的付丧神还很客气地对铃音弯了弯眼角,似乎自己只是做了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只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刀刃。
鲜红的血从他紧握的手掌中渗出来。
铃音试图将大典太光世从他手中拔|出来,然而无济于事,鹤丸国永的手掌仿佛是铁塑就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铃音的太刀卡在其中,丝毫都动不了。
“松手吧。”
鹤丸国永慢条斯理地说,他空着的右手,有条不紊地拔出了腰间的太刀。那振同样锐利无比的太刀,闪烁着寒光,对准了铃音的额头:“不然的话……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鹤丸国永对自己的身份也有清醒的认识。
刀就是刀,刀是没资格选主人的。
只要芦屋道满出于自身的意志“握紧”了他的刀柄,在他完全失格之前,鹤丸国永都不会和他对着干的。就像是武士会效忠于他的君主,刀剑也应当有自己的效忠。
他已经算是失格的刀剑了。
好在鹤丸国永不像是他的几位同僚,对此看的很开,才不至于被内疚感和悔恨压垮。
铃音不回答。
她只是咬紧了牙冠,动用了所有的力气,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