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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仿佛彻底将泪包给捅破了,杏弥哭泣的声音就没断过:可我的本体是什么样子的,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啊……而且,而且神主大人也不是武神,像是我这种攻击性的神器基本就没有用处,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呜呜呜……
没事。
惠比寿在心底回答她:你很快就能实现自己作为攻击性神器的价值……
……虽然只是剁一条鱼而已。
耳畔的尖叫声仿佛要刺破耳膜,惠比寿在那声音响起来的第一时刻就觉得自己要聋了,万万没想到,之后还能听出那尖叫的变化——刚开始还只是属于少女讨厌血污的尖叫,随即拔高,仿佛预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而且还是多重唱。
怎么了?
刀锋陷入血肉。
鲜红扩散。
惠比寿现在也很想跟着尖叫,铃音的面容在他面前放大,她痛苦地皱着眉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惠比寿往后倒退半步,杏弥从他的手中跌落在地上,他茫然无措地几乎不知道怎么做了。
铃音疼得快要哭出来了。
但她还勉强撑出一副凶恶的表情——虽然反而显得主人色厉内荏:“你是个笨蛋吗?”
呃……
真的很不好意思。
但是他真的……惠比寿惴惴不安,小声地回答:“我是。”是笨蛋这种事情,他也是不想的啊,但他出生的时候就是运动笨蛋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声音太小,铃音没有听清。
“就算是笨蛋也知道会保护好自己的吧。”铃音真的有点生气了,“你那样的用刀方式——”直接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圆弧,然后笔直地冲向了自己,“真是……”
铃音都词穷地找不到形容词了。
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砍一刀,而且那刀看起来确实也是非常锋利。她下意识地冲过去拦住惠比寿——没有多想,那菜刀就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
不深,然而血流如注。
……而且他妈的是真疼啊。
铃音向来是个娇生惯养的人,也没有谁不知好歹地对她说,要坚强。不一会儿就哭成了一个泪人,惠比寿手慌脚乱地用袖子去擦铃音的脸。他笨拙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反复说:“别哭啊,别哭啊……真的别哭啊……刚才砍在我身上也没事的……”
再怎么说,惠比寿毕竟也是个神灵。
他的身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娇柔的。
“但是……真的很疼啊。”
哦哦哦,对了,还有伤口来着。惠比寿这会儿彻底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类”的计划忘记了,他伸出双手,悬在铃音受伤的手臂上,淡淡的白光从他手上扩散出来,落到伤口上。
伤口不疼了。
泛出了淡淡的暖意。
片刻之后,等惠比寿放下手,铃音的手臂上已经没有伤口了,擦掉血污后手臂白嫩如藕。惠比寿也松了一口气,首次庆幸自己是个福神。
“这是什么?”不疼了,铃音自然止住了哭声。
“这是……”也许是铃音刚刚的行为,扭转了不少神器对她的偏见,大家纷纷在惠比寿的意识里叽叽喳喳,出谋划策。惠比寿很快就挑选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是一个在这里修行的阴阳师,所以懂得一些能够治愈净化他人的小咒语。”
“哦!好厉害啊!”
铃音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她要是有这样厉害的技能,当年救助珊瑚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痛苦了。惠比寿懵了一下,他粗心大意导致铃音受伤,难道不是应该被责怪吗?
现在被铃音目光闪闪地盯着是什么情况?
“嗯,是的啊。”惠比寿十分心虚地接受了这份夸奖,他的神职并不沾边治愈,懂得这样的小咒法也只是作为神灵的必修课而已,委实称不上多厉害,不拖后腿就已经是他强大神力的体现了。
但,但被这样注视着……
……他觉得自己仿佛在飘诶!
想被崇拜。
想被更多夸奖。
惠比寿大概是脑子不清明了,或者说,在这种不可言明的虚荣心的驱使下,他脑筋转得比以往更快更精明。他站出来,毫不心虚地夸口道:“我的饭真的做得很好吃,刚才只是失误啦。”
铃音被他吓了一跳。
但惠比寿想做个什么事情,一屋子的神器都拦不住他,更别提铃音了。不过,这次惠比寿没有再出什么篓子了。他从地上捡起杏弥,然后轻声念了一声:“邦弥。”
屋外又是一道白光冲了过来。
邦弥是非常罕见的附身型的神器,能够附身在惠比寿身上,两者同步,能够完美地在惠比寿身上再现自己的动作。他虽然不是惠比寿的道标,但有时候能起到比道标更重要的作用。比如,驱魔时候的复杂至极的祭祀舞蹈——该不会有人以为那华丽非凡的舞蹈是惠比寿自己跳的吧?不,他只有可能会扭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