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公子，要买一个给心上人吗？”尹妤穿着男装, 卖发头饰的小贩以为她是个男人。
    尹妤特别喜欢, 问：“多少钱？”
    “一个银子。”老翁竖起一根手指头。
    “太贵了。”尹妤听到价钱有点心疼, 要知道一个银子可以在金玉堂里吃两顿丰富的酒席了。而且这发簪并非是用真金和名贵的宝石，觉得不值得，她把发簪放下了。
    老翁看得出尹妤很喜欢发簪, 可是听到价钱有点儿失望，便说：“公子要是觉得价钱不合适, 老夫可以卖便宜一点。”
    “便宜多少？”
    “便宜三百文。”
    尹妤还是觉得有点贵，还价：“再便宜一点, 五百文！”
    老翁有点为难说：“这发簪是老夫亲手制作，工艺复杂，特别费时, 便宜五百文钱，就白忙一场……”
    尹妤嘟着嘴反驳：“你要是卖不出去，还亏本呢！”
    “这……”老翁一时无言以对，他的发簪做得比别人漂亮，因为费时费力气所以价钱高，因此平日鲜有人光顾。如果便宜五百文钱，几乎没有利润。但是，正如眼前这小子说的，卖不出去还亏本呢，能赚几文钱是几文钱。最后，老翁忍痛地说：“五百就五百。”
    尹妤第一次砍价成功，心里喜滋滋的，说：“段桐，付账。”然后去下一个小摊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尹妤已经拿走发簪，段桐在后面帮她付账，掏出一个银子给老翁。老翁接过银子后，打开自己的钱袋，准备找零。
    段桐摆手说：“不用了找了。”
    段桐平日在市井的医馆帮工，平日接触都是像这位老翁的弱势人群，自然知道他们赚钱艰难。如果家境可以的话，谁愿意一把年纪出来日晒雨淋卖东西？
    尹妤在隔壁小摊看有趣的玩物，无意中瞥了一眼段桐，看到段桐不让老翁找钱的一幕。她心里特别不理解，但没有上前责怪，因为在外人面前责怪夫君是一件很野蛮的事情，她也并非野蛮之人。
    段桐付过账之后，又紧跟尹妤，问：“娘子，还想买什么？”
    尹妤看着段桐双手拎着一堆东西，说：“不买了，我累了，回去客栈吧！”
    段桐应声：“好的！”
    两人回去的时候，尹妤见到段桐拎着很多东西走路不方便，说：“相公，我帮你拿一些。”
    “不用了。”段桐没有把东西交给她，并说道：“来月事的时候不要拿重东西。”
    尹妤不懂：“为什么？”
    段桐解释：“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体力会被削弱，不能做粗重的工作。”
    “是这样吗？”
    尹妤一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里干过粗重的活。就算在段桐的小院子里住了几个月，在小院子里做点家务事回报段桐，似乎也没什么粗重的活。唯一的粗活，大概就是她每晚都要洗澡，她一桶水一桶水地搬进澡房。不过，来月事的时候，她没有洗澡，因为实在没力气抬水，又不好意思向段桐开口。
    这么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现在他们远离了集市，尹妤问道：“相公，你刚才为什么不让那个卖发簪老头找零？”
    之前她和黄丽去集市买菜肉，就算是几文钱的东西，黄丽都会讨价还价。今天她第一次砍价，却意外砍了一半的价钱，那时候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省了两只烧鸡的钱。
    “老人家在外摆摊不容易，而且他的发簪的确精致，值一个银子。”段桐淡淡地解释：“而且，我们又不缺这点钱，何必跟别人斤斤计较呢？”
    尹妤只是享受到砍价后的愉快，并没有想过老人的处境，听段桐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好像不厚道。刚才的老翁白发苍苍，应该有八十了吧，跟段桐的奶奶差不多年纪的样子。今天阳光普照，可是吹着寒风，有点冷，还是出来摆摊也不容易。
    “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尹妤有点颓丧，她不希望自己在段桐心里是一个不善良的女人。
    段桐说：“不，娘子你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女人，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谁要是娶到你三世有幸。”
    尹妤不懂段桐的意思：“那你又说不要跟别人斤斤计较？”
    段桐又说：“这钱是我爹，又不是我的，花着不心疼。”
    尹妤：“……”
    这败家的男人。
    段桐接着说：“以后我自己赚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尹妤：“……”
    尹妤有点担忧段桐会不会把段家交给他的生意给搞亏了，毕竟亏了也不是他的钱，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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