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吞掉了所有未尽的余音。
活人骨6
节庆过后,人们纷纷回家,做一场香甜长久的美梦。
从街市回来的路上,那些景川兽皆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少魇兽在街上游荡。
魇兽虽看起来凶巴巴的,却甚是缠人,一直抱着我的腿蹭来蹭去,时不时在地上打滚。我好奇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想到陈怀安没骗我,北地竟真的有魇兽。
只是现下,我倒没有什么可以喂它。
行人渐渐地少了,我们三人在临街一家吃食铺子里坐下,陈怀安见那魇兽总跟在我身边,连连朝它瞥了好几眼,抬脚便要将它踹开。
我忙抱紧了它,感到它在我怀里呼哧呼哧地吐着热气,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胳膊,甚是可爱。
它似是觉得意犹未尽,过会儿再度舔了舔我的胳膊。
我:……
然后它便被苏澜拎着脖子,扔到了街上。
听点心铺子的老板娘说,这魇兽并非普通异兽,而能读懂人心。它与景川兽相生相息。只是景川兽食梦,而魇兽吐出来的,不是梦,则是回忆。
说罢,她笑得开怀,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姑娘好福分,有这么两个俊俏的公子作陪呢。”
我又想起方才的那个吻,脸霎时红到了耳根。
我再回头看,那只魇兽趁苏澜不注意,又悄悄爬了回来,将我盘子里的小食舔了个干净,转眼望向苏澜,却被他淡淡一眼恐吓得魂不附体,于是最后张着脑袋要去偷陈怀安的。
陈怀安忙伸手护着碟往边上撤,边瞪着眼睛,更看它哪哪不顺眼:“离本侯远点,滚蛋!”
那魇兽兴许是受了惊,打了个饱嗝,随即颤巍巍地吐出了一连串气泡。
我眼尖地识出,气泡里竟是一段陈怀安的记忆。
方才老板娘说,魇兽吐出来的记忆可以靠颜色辨识,若是彩色的,便是段美好的回忆。反之若是灰的,则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眼下这段,便是彩色的。
我伸手去够,陈怀安立马站起来要拦,却听得苏澜冷笑一声,重重道:“给朕坐下!”
陈怀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僵着身板坐下。
我戳破那气泡,一段回忆便展现在我面前。
原来是有关那只貔貅的。
那只貔貅被接到了靖远侯府上。起初很不老实,到处惹祸,经常被陈怀安揍得鼻青脸肿。它吃的又多,不到半月重量涨了一倍,胖成了圆滚滚的球。
陈怀安更加的嫌弃,经常骂骂咧咧地要揍它,还道它浪费侯府的吃食。
看完我只生了一肚子气:这回忆为什么是彩色的!分明悲惨得不能更悲惨了!
桌对面陈怀安一脸似笑非笑,不怀好意地望着那只魇兽,折扇往桌面上重重一敲,恩威并作地指着我:“给我也吐一段她的看看!”
魇兽受到恐吓,依旧不屈不挠,凶巴巴地瞪着他,张口又要吐一段他的记忆,结果被他眯着眼睛掐住脖子,才堪堪咽了回去。
我抬眼满怀期待地望向苏澜:“我可以把它带回去吗?”
“晞儿想要,自然可以。”苏澜淡笑一声,见它兴高采烈地又要朝我扑过去,遂警告似的狠瞥一眼,吓得它脖子一缩。
苏澜随即起身,淡淡道:“走吧,该回宫了。”
我欢天喜地牵着那只魇兽,紧紧地跟在他身侧。
这一日总算过去。
从节庆上回来,我便病倒了。
风寒来得来势汹汹,我昏昏沉沉了几日,不见起色。
其实这倒是好事一桩,至少我得了风寒,那些人便不会惦记着将我煮掉,毕竟有染病之虞。
苏澜派了几个御医来看我,开了些药方,又要亲自喂我。
他看起来心情不佳,自那日回宫后,便再也没笑过,眉间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明白,他是在担心我。
自他知晓我难逃一死,便招揽了四海各地最好的大夫,想要救我的命。以至于北地继盗墓热之后,又风靡一阵长生不老热。
不仅如此,苏澜还试图弥合我的皮骨。为了给我治伤,清除那些疤痕,他甚至取来了传说中昭国的秘宝,容华膏——传言它能将破损亦或老去的肌肤修复如初。
事实证明,这传言委实是骗人的。
愈合皮骨虽不假,然而每回那药膏愈合了我的皮骨,没几日便又撕裂开来。如此反复,痛得我脸上血色全无,浑身颤抖,一如经受酷刑。
苏澜因此大怒,将献药的那几人全杀了。
我劝阻不成,内疚得很。
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