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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皇上去那种市井俗地吃酒,成何体统!”御书侍郎痛心疾首。
陈怀安眯着眼睛,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来过往朝廷宴席浪费无度一直为人所诟病,二来苏澜作为新帝此次到梁都,与民同乐,更示天子威仪。
三来……他靖远侯也能吃着自己想吃的菜!
入了夜,梁都便热闹起来。
都中最大的酒楼天禄楼,太阳未下山便被重重守卫围了起来,等着王公贵族们的到来。
陈怀安忙于应酬,又不放心我一人在府上,便在酒楼外找了间库房将我塞了进去,临走之前特意吩咐几个人看住我。
我踮起脚尖伏在窗前,望着外面星疏月朗,鼻尖不时闻着酒饭飘香,有些寂寞。
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一只貔貅。
此事说来话长。
天禄楼养了一只貔貅。方才陈怀安进门时,酒楼老板喋喋不休向他热情介绍这貔貅的妙处,只可惜他碰上的是大名鼎鼎厌恶非人异兽的靖远侯。
听闻貔貅只进不出,陈怀安非不信这个邪。
于是那只可怜的貔貅被逼着吞了一大堆东西,被陈怀安逼到墙角,直呜呜叫唤。
最终陈怀安恶狠狠地下令:不吐出来就别想出门!遂将它也关了进来。
我与貔貅面面相觑,它乖巧地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眼中含泪。
我拍拍它的头,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一边打了个响嗝。
我:……这嗝怎么还是木头味的?!他究竟喂了你什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了。
我与貔貅齐齐望过去,气氛骤然凝重肃杀下来。
那人蒙着面,面纱上沾着暗红的血迹,一身夜行衣亦溅了血。他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我,直直朝我走过来。
门口的守卫七扭八歪,皆已被他放倒。
我吓得面无血色,冲到门前想大喊救命,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胳膊也被那人死死拽住。余光瞥见那只貔貅拖着肥胖的身体连滚带爬跑出了门。那人掐着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却挣不脱,鼻息间皆是浓重的血腥味。他打开我的下巴,粗暴地塞进去一颗药丸,强迫我吞下去。
药一入喉便火辣辣的疼,烧灼感迅速在体内四处点燃。
我被那刺客死死制住,动弹不得,只觉得手脚渐渐发麻,脸亦肿胀了起来。
远处似乎传来貔貅嗷嗷的叫声,大概是在替我喊救兵,只是我的意识却朦胧不清。
隐约感到附近有光亮,应是天禄楼的位置,我恶狠狠地朝刺客的手咬下去,趁他猝不及防地撒手,抬腿便往那光亮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何人!”不远处,御前的侍卫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串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来。
我心中一喜,抬头却看见他们望着我衣下的骨骸,一脸惊愕,顿时没了动作,纷纷后撤几步,目光厌恶,唯恐避之不及。
我茫然无措地越过他们,想大声呼救,但脸肿得很痛,看不清路,又说不出话,只能奋力往亮堂的方向跑。
可是跑了很远,我都找不到天禄楼,更没有找到陈怀安。
视野里模糊的亮光消失了,微弱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幕。
我害怕了。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说不出话,终于低低地呜咽起来。
这时,伸过来一只手。
他抓紧了我的手,牢牢地十指相握。
“握紧了。”那人的声音沉沉。
很久很久以前,仿佛也有人这样握过我的手。
我终于破涕为笑,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抱紧了不肯松开。
“……给本侯撒手!”陈怀安终于忍无可忍,将我扔下地。
我落地有些重心不稳,无措地捏住了他的衣角,接着一柄折扇便重重敲在我的脑门上,传来一声嗤笑:“本侯才一刻未看紧你,怎么你便这副惨兮兮的德性了。”
说着,他将湿帕子随便在我脸上一擦,顿时消肿不少:“看来北政王不仅明目张胆来抢人,还想叫别人都认不出你。这是要毁尸灭迹!”
“只可惜你这猪脑袋,却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说罢,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便往天禄楼走。我踌躇着在原地不愿动弹,惹得他回过头,一挑眉:“怎么,还嫌挨的打不够?”
我犹犹豫豫比划道:我这副样子,叫群臣看见了不好。
他却笑得肆意:“本侯也不想带你这么个拖油瓶败兴,但总比你叫人掳了去好。”
“走,随本侯赴宴!”
他拽着我,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