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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却不准我吃。
以他的话来说:你一具非人非畜的尸首,能上得了我侯府的饭桌,已是莫大的荣幸。
我已被收去了纸笔,只得恶狠狠地朝他怒目而视,见陈怀安似笑非笑,一脸戏弄,明摆着是要拿我取乐,于是向前坐直身子,掀翻了他的碗筷。
菜渍溅了素来矜贵的靖远侯大人一身。
陈怀安立刻翻了脸,破口大骂:“小畜生……小杂种……周元!给我把她捆起来!”
……
饭吃到最后,陈怀安慢条斯理地拿来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我,笑得狡黠:“本侯日行一善。绳子解了,给她端杯水来。”
小厮替我端了杯水来。大善人陈怀安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我。
说来奇怪,一直没用饭,我却浑然不觉得饿。
我分不清是看着面前这张脸失了胃口,还是我本就不必要吃东西。
一杯水下肚,我顿时感到几分不对劲,向身下一看,腰间没皮肉处竟滴答滴答地漏了水。
衣服湿了一块,我有些尴尬。陈怀安见不得我这副邋遢样子,捏着鼻子,叫人把我拖出去,扔进了卧房。
这也算是觅得片刻的安宁。我望着空荡荡的卧房,总算舒了口气。
屋内的摆设陈列都很简单,虽是间客房,床椅枕褥都是新的,显然从没有人光顾过这里。
想来靖远侯的客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会儿兴许能睡上个好觉。
陈怀安午饭一过便出了府,傍晚时分才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我带到他面前。
我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心想北国这时辰果真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太阳却还未下山。
面前的陈怀安道:北绥帝开价一千精兵良马。
说完,他难能矜持地收敛了神色,摸着下巴道:“此价甚是诱人。”
我心想:我哥哥卖我起码还能卖三座城池,这价格未免也缩水太严重了,傻子才肯答应。
而陈怀安显然仍沉浸在精兵良马的喜悦之中,自言自语着:“这北绥帝,倒也一点不忌惮苏澜……竟为了一个女人,要同皇帝抢东西。”
“要我看,他就是疯了。”想到这里,陈怀安冷冷笑道,“疯了的人,能有什么顾忌?”
他又思忖了一阵,忽然想起我的存在,又侧过头来,拿折扇指着我的鼻子:“绥帝夫人要见你。明日你跟我到他府上走一趟。”
我无声地“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惊惧与困惑。
他看穿我的心思,摸着下巴,笑得阴险:“谁知道她找你做什么,说不定是试吃。”
我打了个寒颤,被“试吃”二字吓得魂飞魄散,险些跌下椅子。
见我瑟瑟发抖,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过会儿又补充道:“应当也不是。若她想试吃,本侯直接敲你一条胳膊给她送去便是,用不着她这般大费周章。”
我:……!!!
迟迟而来的夜幕终于降临。
这到北国的第一天,委实漫长了些。
夜里,我果然失眠了。
一想到“陈怀安”这仨字,我便恨得牙根痒痒。
我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靖远侯……绥帝……苏澜……一串串陌生的名字萦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闭着眼睛,耳边仿佛有人在对我说话。
他说:“若我真心想要纵容你,你便不会再像这样战战兢兢度日了。”……一会儿那声音又低低道,“由你来做卫姜,我很高兴。”
我抱着被子捂住脑袋,努力想把这声音驱逐出脑海。
夜深人静,我有些想卫泱了。
第二日清晨,我正睡得香,陈怀安不由分说推开房门,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要我陪他喝茶。
我顶着两只熊猫眼,行尸走肉般,有些发懵,看他在我面前摆开各式各色糕点。
而他似乎觉得我喝水漏水的样子很好笑,亲自斟了一杯茶,再将茶盏往我面前一推,悠然惬意道:“喝!”
……司马昭之心!
我憋着一股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拿他无可奈何,脸鼓成了红通通的球,恰如一头胖头鲤鱼。
陈怀安便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平地炸惊雷,险些将陈怀安惊得从座椅上掀翻在地。
他正身坐稳了,府外面的喧闹却没有停。一声鞭炮的巨响过后,又是锣鼓喧天,接着便是几乎要震动整座都城的喧哗声。
清晨的寂静乍然被打破。陈怀安面色一沉,十分不快地招手唤来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