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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去焦点。
    眼前又浮现出那日他对我说:谈什么喜欢?你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接着脚下一软,几乎支不住身体,我扶着墙沉沉喘着粗气。
    朦胧中,苏澜的表情似生出一瞬的慌乱,仿佛一切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从未预料到这般的结局。
    见到他薄怒的样子,我很欣慰。
    不知是不是毒发的缘故,眼前竟生出了幻觉:我仿佛看到他一边捏着我的下巴,瞳孔满是盛怒,一边嚷道:卫晞,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腹诽:这台词倒很像那些恶俗话本子里抄来的,狗血得很。
    只可惜我已神志不清,昏沉一晕,倒了下去。
    我险些死在这场大病里。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我果真成了卫姜公主,而姜国不仅没有亡,且与秦永结百年之盟。我坐在梳妆台前,小郎君仔细替我束发,修长的五指绕过青丝。
    他的手有些凉。我禁不住乱动,却被他一只手按住。我自是不从,又伸过手去弹他的脑袋。就这样渐渐嬉闹在了一处,末了,是他沉沉的吻。
    梦醒了。
    “陛下,她退烧了。”沉沉柔婉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
    细密的睫毛刮着我的脸,痒痒的,仿佛什么虫子落在脸上。
    我半闭着眼使劲将那人的脸推开,嘴里含混不清道:“好大一只苍蝇。”
    于是苏澜的脸更加铁青了。
    脸颊还残留着高烧后的绯红。我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顿时又紧紧将眼睛闭上。
    我要死了。
    行刺未遂,他一定要杀了我。
    没想到过会儿有什么柔软冰凉的落在我额头上。
    我心中一凛。
    再睁开眼,苏澜却早已起身,淡淡瞟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
    最后,出乎我的意料,苏澜并没有杀我,只是将我关在偏殿。
    医官每日都来,确认我的情况。
    虽说口脂的毒已解了八九不离十,旧毒却依然焚心一般烧得灼热,但却比之前缓解不少。
    我大抵应当是有史以来死得最体面的刺客了。
    偶尔苏澜会来给我喂药。——不如说是强行灌药。
    他从来一言不发,我便也同样一言不发。
    我不知他这样续着我的命意欲何图。要杀我的人是他,要救我的人亦是他。难道他就愿意看见我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样子?
    而他喂过药便走,不曾多停留一刻。
    几日后,秋辞来探望我,听她说是苏澜默许了的。
    秋辞对我说,秦人厌战。关于是否出兵攻昭一事,朝中早有分歧,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而绝大多数百姓都是盼着自己的儿女早日归家的,更不屑于强占了昭国。
    这显然不能成全苏澜的野心,于是他故意激我,逼我到绝路。
    当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秦国的国君,激发民愤,却正中了苏澜下怀。
    此事一出,朝中两派风云大变,最终主战派大获全胜。而苏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出兵姜国。
    说到这里,秋辞顿了顿,眼神复杂地问我:“你后悔吗?”
    我摸着下颌,皮笑肉不笑道:“我只后悔……那一刀捅错了地方。”
    若不是静仪害我,使我体力不支,我大可以再多补上两刀。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对我说:“卫晞,静仪公主死了。”
    我一愣。
    静仪公主死了。
    她的死算不得体面。
    甚至称之为惨状,也是贴切的。
    听人说,她被割了喉,横尸于庭当众曝晒了半日,最终被草草弃于乱葬岗。
    但没有人记得她。
    连她生前唯一惦念过的秦国皇帝亦没有为她留存半分温情。
    宫人们静静地前来将她的尸首抬走,一只蝴蝶落在她未能合上的双目上,似是代替她的主人最后一次凝视这个人世间。
    口脂涂毒一事,查到静仪头上并不难。
    那名叫景初的女官从一开始便同她往来密切。而景初大约是存了死心,不知静仪允诺了她什么好处,一人揽下了所有罪名。
    奇怪的是,苏澜居然动了真格。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向来对静仪公主予取予求的苏澜竟起了杀心。以往哪怕她闯下再大的祸乱,他向来都是放置一旁不闻不顾的。
    起初静仪有些惊慌,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为何翻脸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