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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深深低下头,手指攥得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金灯花。
它们就沾在我的衣衫上,绒绒的,狭长的红色花瓣,血一样的颜色。像是从方才起便沾在那里了,美得不似凡俗之物。
我喉头一哽,声音细若蚊蝇:“父君,我错了。”
许久,头顶没有再传来声音。
“罢了。”我听到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下去吧。”
回忆戛然而止,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又昏睡过去了。
轮值的守卫还未来,我的目光再度移向那块碧玺。
青玉色的碧玺精雕细琢,棱角被反复使用而磨平。而在雕纹的边缘,隐隐显现了不易察觉的瑕疵:
一道裂纹。
我傻眼了。
苏澜最终还是没有杀长羡。
只是他再也不理我了。
我去找他时,他正在持正殿书信,持笔低首清冷之姿,看也未看我,薄唇似剑,眼峰更是冷锐。
我不由犹豫了,远远地站定,不敢再靠近。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封信写完,每一笔落下都气势十足,一气呵成。
随后他站起身来,只瞟我一眼,摘起那幅信帖,便起身离去。
我如鲠在喉。
出了殿,一个小郎尉匆匆跑出来,追上我道:“陛下命你将那些奏折搬回寝殿。”
我只得应是,又回去抱起厚厚一叠折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俯上来一个人,低沉调笑道:“在做什么?”
我心下一惊,折子随之滑落了几本,回过头见是卫泱,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卫泱慢悠悠地弯下腰,拾起那几本折子,余光一瞥,见我腕上的手串发出泠泠脆响,遂开口道:“来看看你。”
我欲言又止,想起他羁押长羡的一幕,又有些置气,索性随口应了一声,便道:“那我走了。”
“东流殿里的碧玺是真的。”他在我身后闲闲开口。
我立刻转过身去,难掩眼中的惊讶。
他的眉峰一转,见我吃惊的样子,轻笑一声:“因为是我给的。”
我立刻激动起来:“莫非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
没想他却冷笑一声:“你既已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敢肯定你有个姐姐?”
我顿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姜国国破之时……”我一边回想着,边辩驳道,“是宫人对我这样说的。”
她们说,父君驾崩,大殿下正在来的路上,王宫已经守不住了。
我便是那时与她失散的。
依稀记得那时宫人的声嘶力竭对我说,“公主快点逃命”。
我自言自语地解释一通,卫泱心不在焉地听了几句,仿佛并不感兴趣,只随口道:“也难怪你这样想。”
其后他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
我一头雾水,却见他伸过手来,触及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闪躲,接着一愣,这才发现唇角不知何时竟又渗出丝丝血迹。
他擦去我唇边的血迹,皱眉凝目看着指尖半晌。
“近日可有人给你不明不白的吃食?”他拈起那点血渍,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想了半天,摇摇头。
他慢条斯理地擦去指尖的血迹,对我道:“你中了很深的毒。”
我的脸色立时变白。
他却好像全然不担心似的,只讥诮勾唇调笑道:“看来有人想杀你。有趣。”
“不过,这毒倒不致死。”他看出我的恐慌,淡淡安抚道。
我长久地缄默不语。
是谁想要杀我?
我将奏折抱回寝殿,望着空荡荡的内室发呆。
卫泱说过几日会给我带些解毒的药,只是毒性不明,难保有效。
我抱着一本《木早纲目》漫无目的地翻了许久,最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外室有响动,使我惊醒,睡眼惺忪地抬头一看,是苏澜回来了。
他踏入内室,见我抱着书睡着了,俨然一副海胆状,却在见到他后惊喜地揉了揉眼睛,不由轻笑一声。
“静仪不是让你去东流殿么?怎么在这儿?”他淡淡道。
我哽住,于是讪讪道:“既然陛下不愿看到我,我便回去了。”
“慢着。”他忽然开口,一面随意解了外袍,走至我身前。
我的睫毛忽闪两下,微微抬起头悄悄看他。
“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无意回答,微抬下颌静视我片刻,又转过头去,冷淡道:“不早了,把灯灭了。”
我岿然不动。
他等了一会儿,又转回头看我,眼神充满了锐利的怀疑。
“谢陛下不杀长羡之恩。”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