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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有十分嫌弃之意。
我被他的力量推得连连后撤几步,尴尬地缩回手,杵在原地。隔着纱帘看不清他的样貌,我又只好僵硬地立着,听从发落。
过会儿他轻启薄唇,语调依旧淡淡:“往后替我念书。”
我自然连连答应,却没想他将那卷书从纱帘里扔出来,挑了挑眉,又道:“从这卷开始。”
我接住了,才老老实实回答道:“陛下,这册书我还没读过。”
苏澜只低笑了一声,一丝丝的低哑,听在我耳里,净是凛然的杀意:“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一时语塞,委实摸不透他的用意,只好硬着头皮,用那点贫瘠的地理知识胡猜乱讲一通。
譬如北国阳光充沛,燕国常年冰雪封川,昭国人没什么文化,所以这部地理著作必定是地处阴湿的秦人所著。
显然,我这通合情合理的推测并未打动苏澜。他听罢冷笑一声,拂了衣袖转过身,只说乏了,便上床歇息了。
我悄悄隔着纱帘向内望去。晚风微凉,混合着陵草的清香,卷动着纱帘,隐约遮住床榻上苏澜卧着的修长的影子。
我这才总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烛影轻晃。殿内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夜已深,我亦有些困倦。遂将那册书放回到书案上,悄无声息地替他灭了灯,退下了。
后来几日我都没有再见过苏澜。
大约他处理国事,繁忙的很。
听闻先秦王处理政事废寝忘食,我巴不得苏澜也能有这般的勤奋,最好是日日宿在持正殿。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盼望,大抵还是有些惧他。
与他相遇时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听闻先秦王是出了名的严苛暴戾,因此薨后百姓喜闻乐见,皆盼着下一任秦君。
没成想苏澜却将他父王的性子攀摹得淋漓尽致。而这一任秦君,也是个冷血无情的。
话虽如此,秦人倒很是爱戴他们的君主。以往但凡有别国遣来刺杀秦君的,若是在入宫前便被百姓揭穿了,大都没能落到个全尸。
然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得不提,即便我调到了寝宫,枕头下的纸条居然又出现了。
这昭国细作的业务水平也未免过于精湛了些。
与往日不同,这纸条是命我明日夜里去瞬华殿取趟东西。
究竟取的是什么东西上面并没有细讲,我只隐约从字里行间中感觉到仿佛是某种重要之物。
然则瞬华殿看守甚严。
那里不比东流殿,是苏澜时常出入的地方之一。据沐沐对我说,苏澜最喜爱此殿僻静,常在这里画画练字,但凡出入,均是独来独往,只有极少数亲信近卫才被允许出入此殿。
沐沐还说,这座宫殿是为卫姜公主而修的。是苏澜为迎娶公主准备的聘礼。
且不说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可信度如何,我已很是头疼,不知该如何混进这守备重重的宫殿。
瞬华殿的守卫我虽然识得,但鲁莽行事过于冒险,保不齐他们日后会不会告发于我。
我正思忖着应对的方法,却冷不丁地打起了喷嚏。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寝殿的大门静静地敞着,凉风习习拂面。我吸了吸鼻子,始觉隐约有些头痛,大约是前几日穿湿衣服着凉了的缘故。
明日便要去办差,感了风寒可不太妙。思及此,我将殿门关上,挪了几步,在偏室翻箱倒柜地折腾了起来。
偏室是给御前侍奉的宫女们用的。宫里寒暑易节,人世沧桑,一辈又一辈宫女暮来朝去,自然遗留了不少东西。
昨日我熬羹时曾瞥见一个药箱,今日翻找出来,里面果然装满了药材。不知是谁这般细心,这些药材被按类细细分好码齐,并贴好了详具的标签。
我找到伤寒一类,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药囊。上面用丝线绣着药材的名字“玄苏”二字,散发着微淡的药香。
药囊上贴着一张字条:
“若感风寒,加椒术煎服,半日可愈。”
纸上是一行清秀娟丽的小字。
我怔忪片刻,又接着读下去。
写字的人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在右下角歪歪斜斜地用笔重重添写道:“务必添衣!”
我愣了愣,那药囊上系了个小巧的,金丝编作的翠云结。
是阿遥的。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将它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长日已尽。
我拎着那袋玄苏,将门扉轻轻合上,殿内重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似无人曾来过。
次日,我的风寒果真好了。
今夜苏澜照旧宿在别殿,勤勉得紧。我摸清了瞬华殿守卫换班的时辰,又托人告知东流殿的尉官今晚请酒,本打算趁那时偷偷溜进瞬华殿。没想夜色刚起,变故却陡然发生:
持正殿的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