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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还好吗?”看见韦斌的脸色,江月华就知道自己实在不该问这个人,韦斌的青春都被这个女孩子占据,可这个女孩子未必肯陪着韦斌度过余生,如东篱这样的地方,有几个女人肯留下来呢?
韦斌苦笑道,“她受不了这里,就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说完,又问道,“应孟词呢?你们……”那年玉壶宫出事,江月华失踪,应孟词对她一往情深,总不会和旁人一样弃她而去。
可韦斌看着江月华的神情便知道,他也不该问这个人。两人忽然沉默起来,他们很想告诉对方,我知道你的痛苦,我真的知道。可这些话噎在心里,谁也说不出来。连互相安慰的勇气也没有,甚至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听到外面小声的咳嗽,江月华想起自己是为了阿心来的。“我有一个很好的小兄弟,他没有地方可去又希望出人头地,你知道我不成,所以我把他托付给你。”
韦斌想了一想,知道江月华也是无奈之举,她如今登了悬赏榜,背负着恶名,怎么能耽误少年的大好前程,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只要他愿意。”
江月华心中一喜,连忙叫阿心进来,“阿心,这是我师兄,他的武功比我还高,给你当师父好不好?”
阿心看了看韦斌,又看着江月华,他忽然明白江月华带他来到这地方是想做什么了,原来她根本没有想收自己为徒,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怎么把他塞给别人!
韦斌打量着阿心,觉得这少年有些瘦弱,又有些腼腆,不像是能闯荡江湖的材料。
“你哪来的小兄弟?”韦斌笑问江月华,他实在不明白江月华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江月华没有理韦斌,拍了拍阿心的胳膊,“你以后就在这里落脚,跟着我师兄好好学功夫,只要你想,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这话里饱含着她的祝福和希望,她看着这少年,依稀看着年少的自己,可那时候,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对她,更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但江月华并没有想到,阿心并不接受她的祝福和希望。“小江姐,你要是觉得我是个包袱,是个累赘,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用这种办法来丢开我!”他退开几步,离小江很远很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肯收我为徒,是我自己不够好,是我太蠢太笨,等到我有资格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时候,你一定会愿意当我师父的!”
他说完从屋里跑了出去,跑进寒冷的风中,他的眼泪被风一吹,从脸颊滑落,他迅速将眼泪擦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哭,只有弱者才会哭,他不要做弱者,他要变强,直到有一天能够让江月华正视他,不再将他推开。
江月华追出去,只看见那个在狂风中奔跑的少年,他跑得很快,很决绝,奔跑中的他,身上那种腼腆的,如同小姑娘一样的气质似乎变弱了,江月华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百感交集,同行数日,原来她并不了解这个单纯的少年,其实江湖这么大,他一定能学会很多东西,等到他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有资格做这少年的师父吗?
江月华在东篱逗留了一天,也没能等到韩落回来,韦斌说韩落一向如此,江月华也只得作罢。临别之际,韦斌对江月华说道,“不论如何,你都不要轻易言死。”
似被窥破心事,江月华低下头去,其实死亡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无关紧要。她生命中最要的人一一离去,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乔毓不是你杀的。”韦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反问江月华,“你为什么要认罪?”
江月华望着晦暗不明的天空,乔毓是为她而死的,她承认与否有什么差别?“你觉得我说的话还有人信吗?”
乔毓相信,但乔毓死了。师父相信,可师父已驾鹤西去。应孟词相信,而应孟词现在不复存在了。
剩余的局外人,她要说给谁?何必说给谁?
韦斌很想告诉江月华他也会信的,但他没有说,只是挥手作别。阴霾的苍穹下,一切都是灰旧而死寂的,没有一点生机。江月华路过干枯的菊花残枝,忽然想起李羡鸳曾送她一包绿云的种子,那种子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来年的秋天,会开出像南山下这样大片的菊花吗?
除夕,这是一年里最隆重的日子,但这样的日子对在客中的人来说是不友好的。他们住在冷清的客栈之中,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闻着丰盛的年夜饭的味道,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江月华推开窗,望着天上璀璨绚丽的烟火,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感觉这烟火是那样的漂亮。
对面也有人开窗,似乎也是想欣赏烟火,但那个人……江月华愣住了,眼前像是一个梦,应孟词就在咫尺之处呆呆望着她。烟花已熄灭,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江月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看错了。等到又一朵烟花腾空的时候,长夜有一瞬的亮如白昼,可对面窗户里并没有人,江月华叹了口气,也许只是一个幻觉。
有人敲门。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