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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变慢,离开这里之后,他该用什么理由,又该用什么招式去面对骆北濠呢?
池水忽然动了,水里的鱼受惊,纷纷越出水面又落回去。张煌铭的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把江月华的鞋子扔给她,把手按在了秋水剑上。
此时他的姿势很滑稽,就好像是一个蹲在岸边准备偷偷跳水逃跑的人。江月华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她把鞋子捏在手里,愣是没有动。
沈长恨竭尽全力地感知着,但没有像那天在客栈大堂内一样感觉到杀气。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煌铭随着这声音站起身来。江月华也放松了身子弯腰去穿鞋。屋里走出来一个白衣绣白云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片白云,你似乎能感觉到他,但又似乎感觉不到。准确地说,有些像雨后山腰的白云,莫名有一丝悠远的寒意。而这寒意,更多来自他手里的那把剑,三尺九寸五分,缠绕着诡异的裂纹,如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那就是万里云罗!这个男人当然就是李羡鸳。
李羡鸳的目光落在江月华的手上,他认得那把剑,夏南剑。
“游人五陵去,宝剑直千金。分手相脱赠,平生一片心……”李抱香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可是人呢……李羡鸳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看到这把剑,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
江月华双手将剑奉上,认真说道,“沈氏夫妇先后亡故,在下尊遗愿将此剑与沈家遗孤送到此地。”
李羡鸳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沈长恨身上,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沈别雪的眉眼。他一阵风似的,从水面上掠过,直直扑到沈长恨面前,“沈别雪死了?”沈长恨被他的速度吓到了,愣了一会才点点头。李羡鸳将万里云罗钉在地上,一把从江月华手中抢回了夏南剑,他用手反复地抚摸着,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谁杀了他们?”他的声音也在颤抖。沈长恨看他悲戚如此,也悲从中来,“是湖州的人,但他们大都已经被师父和江姨杀掉了。”李羡鸳把那把剑抱在怀里,闭着眼睛良久,才缓了过来。那个在青城山下登舟而去的男人,居然只把李抱香的剑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留在这尘世上。他蹲下身看着沈长恨,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长恨。”沈长恨望着他,有些怯生生的,“这是我爹起的名字。”
李羡鸳愣住了,沈长恨?他咀嚼着这两个字,怔怔地看着这孩子,忽然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二十年前沈别雪负了李抱香时,并不曾应誓言被天打雷劈,对此事,他亦有长恨么?
☆、望洋兴叹
沈长恨起先一愣,却忽然嗅到了自己父亲身上那丝熟悉的味道,不知为什么,李羡鸳拥抱让他流下了眼泪,将他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一起释放。先哭出声的竟然是李羡鸳,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地哭起来。看着他们抱头痛哭,江月华也不由得落泪,然后她识趣地走开,将更多空间留给这世上唯一有联系的两个人。
李羡鸳和沈长恨哭了很久,又说了很久,久到李羡鸳终于记起旁边还有外人。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他的眼瞥着张煌铭的剑,那剑鞘上坑坑洼洼,从外观认不出是什么名剑。而江月华并无佩剑,但怎么看她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剑。
张煌铭本想替江月华遮掩,但江月华却如实相告。李羡鸳并没有多问,他只对张煌铭十分关注,“听闻你的百川灌河无人可破,今日有幸相逢,何妨一试?”
张煌铭还有疑虑,李羡鸳却提起万里云罗,唰唰三剑,犹如檐水滴答,这是他成名的抱香剑法,这招叫做雨恨青檐。张煌铭不得不拔剑出鞘,两人剑法同取自水,却一刚一柔,几招下来,越发显得张煌铭剑气雄厚,气势磅礴,而李羡鸳却阴柔绵密,变化万千,两人竟不分伯仲!
“快出招,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百川灌河!”李羡鸳的速度越来越快,杀气也越来越重,他在逼迫张煌铭使出那一招来。
张煌铭被他缠不过,只得喝道,“小心!”话音未落,只见寒光泛起,水声潺潺,秋水剑剑光大盛,宛如碧波自天际而来。李羡鸳眼前一亮,剑底呼呼生风,剑随风动,化出千影万形,如白菊绽放,层层叠叠不可尽数。此刻秋水已决堤而来,疯狂地涌向万千菊瓣,白菊并不曾被水零落,而是紧抱枝头合拢为一,一道白光将汹涌的秋水碧波一分为二,直逼张煌铭的心脏!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零落北风中!抱香剑法最惊世骇俗的神韵就在此处,唯有向死而生!
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破了张煌铭的百川灌河,江月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甚至怀疑李羡鸳未能收住自己的招式而要了张煌铭的性命,而李羡鸳自己也将承受百川灌河最快最重的致命一击!该怎么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算她要阻拦也已来不及。
张煌铭看见万里云罗如一叶轻舟破百川之势而来时,整个人也有些愣住了,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而船身略不沾湿,那是因为鲸波速度太快,气势太急,才让行舟借力生力,越冲越快!张煌铭忽然悟到了什么,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的力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