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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沈别雪与张煌铭的恣睢之怨,当年青城山下秋水曾与夏南一战,年轻气盛的张煌铭叫阵尚未成婚的沈别雪,“张煌铭自称与你爹打了个平手,实际却是你爹一剑压住张煌铭,叫他那招‘百川灌河’根本无法使出,你爹分明胜了,那张煌铭却说什么是你爹不敢接他的‘百川灌河’,你今日居然还向着他?”
“你怎么知道?”沈长恨半信半疑。
“因为我就在一旁看见了呀!” 评先生用铁扇子扇走空气中飘舞的柳絮,滑稽地像个孩子。
沈长恨愣在那里,看着远处张煌铭的背影有些迷惘,原来他的父亲是这么厉害的人吗?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不善言辞的父亲有着超越他认知的武功,也从来以为父亲每天早起练同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我爹比张大叔还要厉害吗?”沈长恨问小江。
这个问题小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事,外人又怎么评判?何况她从来没有和这两人交过手,又怎么妄言?
“我不知道,”她说得很坦诚,“不过你要记住,你爹一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张煌铭肯为了你爹去死,你说呢?”
她的这番话深深地烙在沈长恨的心上,他不仅知道他父亲有多么厉害,还知道张煌铭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他终生都为拥有这样的父亲和师父自豪。
夜很快就到来了,但明月还未升起,黑蛇郎君当然也没有来,等待是漫长而痛苦的。
评先生早已耐不住寂寞,“听说相思诀真本在你这?是真是假?”
小江想了想,反问道,“您是懂剑的行家,您觉得相思诀有真本吗?”
评先生当然是不信的,相思诀宛若天成,流传百年都只是残本,连得相思诀真传的多情子与凌氏一派都没有眉目,哪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真本?但沈别雪死的突然,湖州各大剑派又不肯善罢甘休,倒有些让人抓心挠肺,不论真假先一睹为快。
“你拿出来让我瞅瞅,不就清楚了?”评先生起了好奇心。
沈长恨听了这话,刚刚对评先生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原来此人和湖州那些人一样,是在打什么真本的算盘!他想告诉他根本就没有真本,但这话他实在不愿意再重复,于是转过头去看张煌铭,发誓再也不搭理这老头一下。
“只要我和孩子死在您面前,真本就落在您手里了。”小江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上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是姚怀远。”
评先生咂摸着这两句话,觉得并不像是威胁,是果真没有真本,还是在耍心眼呢?
明月已渐悬中天,来看热闹的人也愈来愈多,久违的喧闹声触动了张煌铭的神经,这场面从司空见惯到久违重逢,感觉着实很奇妙,他渐渐闭上了眼睛,用心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如老僧入定一般,除了黑蛇郎君,再也无人能打扰到他。
评先生有些不耐烦了,便不住戏弄着沈长恨,沈长恨本来打算不理他的,可评先生却有一套法子,他专门对着看客的武器指指点点,沈长恨的注意力不由得被他吸引过去了,后来连小江也认真地听起来。她听着心中一动,问道,“您可知一把铁剑?通体漆黑,长约六尺?”那日在密林中见到的铁剑究竟是谁的?是否是杀害程家兄妹和姚怀远的凶手?霜天师和华州欧阳兄弟会不会也死于此人之手?评先生正在搜肠刮肚,却听半空中有异响,那把秋水剑像道闪电似的,从天而降,朝张煌铭劈了下去。张煌铭也不闪躲,一伸手就将剑攥住了。大家都只顾看张煌铭接剑,谁也没留心黑蛇郎君是从何处来,又是如何出现的。
“我来了。”他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快意,这等待了十年的一战,这忍耐了十年的一战,今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
张煌铭右手按在剑柄上,笑道,“我还没瞎。”
黑蛇郎君并不喜欢他这种幽默,“但愿你输了也这般乐观。”
起风了,张煌铭的衣襟随风而动,黑蛇郎君整个人都在随风飘动,起初你看他像纸片,可看着看着,你就会觉得他本身就是一条蛇,一条和自然融为一体的黑蛇!
张煌铭拔剑,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他怎么拔剑,只看到青色的光一闪,秋水已泛寒在月光下。但小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拔剑动作,学剑第一步就必须练的拔剑动作,天知道张煌铭将这个动作练了多少次,他要拔多少次才能达到这种速度?只要你拔剑够快,就能比敌人多出一点点时间,这一点点的时间却决定着胜负与生死。
在众人完整地看到那把秋水时,张煌铭已刺了黑蛇郎君七剑。张煌铭的速度已如此可怕,黑蛇郎君的身形就更可怕,他身体的任何位置都可以向想不到的地方躲闪,柔软如一条蛇,张煌铭的七剑每每刺到的只是他身体移动时留下的残影。虽失了先机,黑蛇郎君却并不比张煌铭慢,他的步法诡异而缥缈,远看活似蛇行,更可怕的是这条蛇还有双臂,他的手臂上有层黑色的鳞甲,一片一片地,每一片都有倒刺,只要被挂上,当即就能扯下一块肉。张煌铭觉着疼时,才发现自己手臂上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