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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怎么敢暴露自己的出身?
小江拎着沈长恨,快步跑出了密林,那奇怪的飞剑就再也没有跟来。
☆、识剑
沈长恨惊魂未定,望着小江被血染红的衣裳没头没脑地问道:“江姨,树林里是不是有鬼?”看不到人,只有一把神出鬼没的铁剑,在小孩子看来的确像是闹鬼。
小江的脸色忽然阴郁下来,像是身上的伤痕痛楚一齐发作,除了新伤还有旧伤,重重叠叠将往事翻涌起来:“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所看到的可怕,更多时候是不能大白于天下的别有用心。”
当年如果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她应该无忧无虑地度过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吧?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小江低下头语重心长地对沈长恨说道,“好奇心可以有,但是不要用生命去满足好奇心。”她摸了摸沈长恨的小脑袋,怕他不往心里去又补充道,“我就曾因好奇心惹出了天大的麻烦。”沈长恨想问那是什么样的麻烦,但他看了看小江的表情,笃定她不会说,所以他没有问,那表情他太熟悉了,是娘亲的脸上常有的表情,她们真的很像呐。
入夜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小小的镇子,这镇子陈旧而封闭,似乎不常有外人来打扰,带着剑浑身是血的小江一出现,就惹得路人围观疑惑,小江不以为意,只向他们打听哪里有金疮药卖。四五个人引着她,一直把她带到一个很小很小的门脸来,门上贴着一个“药”字,好像是贴了很久,纸的颜色已无法辨别,墨迹更是显得斑驳不清。“老张,老张,生意来了!”热心的陌生人拍打着木门,那个“药”字随着他的拍打而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的人探出个头来,他并不老,上唇的胡须浓密而整齐,一看就是经过修饰的,一双眼睛明亮而温暖,落在小江身上打量了几番,最后定在那把剑上。他认得这把剑,夏雨至,南风来,夏南剑!沈别雪的夏南剑!那么这个人会是……
“我买金疮药。”小江也看了看手里的剑,也许她该把这把剑包起来。
小江和沈长恨走进了这间小铺子,铺子只容两个人落脚,高高的柜台后是满满当当的药匣,但诸多药匣都是空的,有些药材发出了霉味。药匣后面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空间,有饭香味从后面飘来,那不仅是厨房,还是卧室,这个“老张”就生活在这间小小的铺子里。
他在柜子里翻了一会,找到两瓶金疮药,“你去后面,我给你上药。”后面有一张小小的床,床边的炉子上正熬着菜汤,菜汤里加了党参,竟有些好闻,沈长恨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吃吧。”老张递给他筷子,友好地笑了笑。沈长恨扭头看着小江,看小江没有异议,才放心地吃起来。小江将伤口处的衣裳撕开,上面的血已凝固了,老张就用酒一点一点地擦,害怕她疼,他动作尽量轻柔,可小江只是皱皱眉,只在上药的时候倒吸着凉气。
老张看了她好久,他第一回遇见这么厉害的女子,在他的印象里,女人是脆弱的,蹭破点皮都会哭天抹泪。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衣服递给她,让她一会换上。小江也没有推辞,她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你认得这把剑?”老张明明认得却还是否认了,小江也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的,刚刚擦药的时候她看见了他手上的茧子,那是练剑之人的老茧,又是什么缘故使得一个剑客躲在这样的小镇子,这样的小药铺呢?
沈长恨只吃了一点点,他知道两个大人都还没有吃饭。老张摸了摸沈长恨的头,觉得这孩子乖巧地令人心疼,这个年龄就这么乖巧的孩子一定经历过一些不平凡的事情,小江身上的剑伤有些可怖,分明是高手留下的,难道青城剑侠沈别雪出事了?“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镇子上没有客栈。”他说完就走到了外间,坐在那堆发霉的药材里,他似乎在和药材一起发霉。
夜已深,沈长恨已入睡,多日的紧张危险让他筋疲力尽,他在这间小小的药铺里第一次感到了安全。小江走到外间,老张就坐在黑暗里,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会发光。
“沈别雪怎么了?”他料定小江会过来,而他也很想问一问。
“死了。”小江告诉他,“沈家只剩下了这个孩子。”
原来她不是沈别雪的夫人……黑暗中看不到表情,只听见老张叹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那年在青城山下欠沈别雪二两三钱的酒,如今是再也还不上的了。
良久,老张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小江冷笑道,“你也没有问我是谁。”
“那你是谁?”
“我说我说玉皇大帝你信吗?”
老张嗤的一声笑了,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话,他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将食指按在小江嘴唇上。他的手指上还残留金疮药呛人的气息,小江想推开,他却攥住了小江的手,轻声道:“你听!”
小江凝神去听,果然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很远,但越来越清晰,是在逐渐靠近,而且从两面来,专门冲着这间小药铺。老张轻轻握了握小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