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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眉毛一挑,他的确见过一个脚上受伤的女人,他还看见了那个可怖的伤口。“她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找她?”
裴斐没有回答。
两人陷入沉默,车在沉默中抵达了一个小城,于是裴斐下车告辞。
她走了几步,那人忽然喝住了她,“你告诉我,那个女人的脚怎么受的伤?如果我碰见她,我就告诉她你在找她。”
裴斐停下脚步,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脚上有伤,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但你一个大男人,又怎么看得见那是什么伤呢?”
那人笑了,他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随意碰女人的脚,那样实在容易引起误会。
“我的确见过一个脚上受伤的女人,一来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二来不知道你是敌是友,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要不要说。”
裴斐这才有心好好打量这人,他气度不凡,像是世家子弟的做派,但却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矜。“既然你没想明白,那就不要说。”裴斐笑罢,转身离去。
果然这人又追了过来,“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
裴斐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那你告诉我不就完了?”
这人愣了好一会,嘻嘻笑道,“我叫雁无意,你怎么称呼?”
裴斐一惊,原来他就是雁大少,那他确实知道江月华的下落,“在下玉壶宫裴斐。”裴斐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她很坦诚,“我找她是私事,与玉壶宫无关。”
雁大少对她的坦诚很是震惊,但这同样也在传递一个信息,裴斐的确不是江月华的敌人。
他正要告诉她,却忽然一愣,焉知眼前这人不是故意说出身份来骗取他的信任呢?
裴斐知道雁大少疑她,于是打开行囊,露出秋水断剑来,“我要把这剑还给她。”
秋水剑的青色光芒和从前一样,这一样的光芒让雁大少莫名鼻酸,张煌铭的剑居然就这样断了,当它断的时候,张煌铭该是多么痛苦与绝望。
“断剑也是剑,并不需要谁的怜悯。”裴斐收起行囊,认真说道。
雁大少一愣,抬起头看着这高鼻深目的女子,这句话令他很意外。剑客有尊严,剑也是有尊严的。世上剑客只知爱惜名剑,但从来爱惜的都只是名剑的光彩照人。秋水剑虽断,但它仍然不失为一把名剑。
雁大少深深看了裴斐一眼,把江月华的下落告诉了她,“如今想找她,只怕要下扬州了。”
江月华一定会去扬州吗?裴斐不确定,不过往南行,总会找到她的踪迹。
“如果你遇到她,告诉她我在找她。还有一句——师父说的话,我都知道了。”裴斐说毕遂与雁大少辞别。看她翩然而去,雁大少的心,忽然有些惆怅起来,他很想追上去与她一起去扬州,但他忍住了,他没有去扬州的理由,何况扬州还有一个雪雪白,若让雪雪白见到裴斐与他同行,只怕又要生事。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雁大少抱憾终生,他实在应该与裴斐一起走的。
那是一个冷清的午后,裴斐想讨杯热水,无意走进了路边的一间茅屋,但茅屋里的这个人,她却认识。
“师姐……”那人显然也认出她来,这样的相遇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们望着对方,久久地惊讶与欣喜。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人问。
裴斐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这件压在心中的事说出来,“其实我是要去找月华的……”
除了意外,还是意外,那人问道,“你找她做什么?她……她弑师杀友,你怎么还记挂着她?”
裴斐听到那四个字,鼻子有些发酸,江月华在玉壶宫弟子的心目中,永远都要背着这个罪名了吗?“也许,我们冤枉了她,有些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简单。”
那人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他犹豫着问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裴斐暗暗吃惊,她坐直了身体,反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看他惊慌的避开目光,裴斐就断定他知道了,“所以你在那之后就离开了玉壶宫?”
“师姐……”这个人并不想和裴斐再谈论这件事,他劝道,“过去的不应该让它过去吗?你不应该再去找她!”
“所以我们就永远把月华冤枉下去?指责她,诅咒她?永生永世?”裴斐越想越替江月华不值,就算真相无法公诸于世,他们也不该再这样对待一个无辜之人。
那人看着裴斐,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他走到裴斐身边,伸手去接她的行囊,“歇一会吧,喝口水再说。”
裴斐正要取下行囊,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有冰凉的东西忽然刺进了她的胸口,她低头望着胸前,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有鲜红的血液从匕首上涌出,惊讶比疼痛还要强烈,“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理由是什么?
那人低着头,不肯看裴斐一眼,他的声音也很低,“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怎么可以让你去告诉江月华……”
裴斐更疑惑了,“告诉月华?告诉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