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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湖州的人,只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看在我与逸亭的交情上,你不要为难那个孩子。”江月华以小辈的身份认认真真跟程逸园讨个情面,她知道程逸园的为人,也相信自己和程逸亭的交情过得去。对程逸园说毕,她摸了摸沈长恨的头,“我未能完成你娘的遗愿,你只能独自去蜀中,独自去面对江湖了。不要害怕,你记住,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剑侠,你的师父是天下第一剑客。”
沈长恨直愣愣地望着江月华,自娘亲死后,她是自己唯一的依赖,如果连她也没了,这广阔的世间岂非空空荡荡,他该怎么去面对?而蜀中,遥远得没有一点概念的蜀中,又在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呢?他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江月华就将夏南剑塞给他,毅然走进湖州剑派的包围之中。夏南剑很重,沈长恨两只手也托不起来,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见江月华,也看不见其他人,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水声,由小到大,这山巅的房子里怎么会有水声?沈长恨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片青色的水波,像是鹤城的碧玉湖,但碧玉湖的水也没有这么好看,如堤坝坍塌,碧水一泻千里,冲破了门,一直向山下流去。沈长恨忽然停下了哭泣,他记得这一招叫做“百川灌河”。
这世上只有张煌铭会“百川灌河”,张煌铭当然没有死,当时琉璃河一剑搅来,他虽错愕,到底是身经百战,下意识迅速躲闪,让开了心脏,那一剑没入他的肋骨之中。但其他人的位置看不清那一剑到底伤在何处,只瞧见他胸口的殷红,还以为他被琉璃河所杀。琉璃河的一剑虽没伤到要害,却也让本就受伤的张煌铭力有不逮,更为重要的是,他真的用假死的办法知道了小江就是江月华。可他想不通的是江月华为什么生出寻死之心,所以他竭尽全力在最后关头使出了百川灌河。绝大部分人接不住这一招,他们只能避开,逃得快的不过被剑气所伤,逃得慢的自然成了剑下亡魂。
张煌铭拉着沈长恨走到门外,江月华就站在阳光下,她望着张煌铭,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良久,她忽然问道,“你现在知道了,我是江月华,是个杀友弑师的疯子,你还敢跟我做朋友吗?”
张煌铭有气无力地看着她,慢吞吞说道,“就算你是玉皇大帝,我也敢跟你做朋友。”
湖州各大剑派的掌门人非死即伤,前来凑热闹的几位剑侠也不同程度受了伤,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们,他们三人相互搀扶着,赶在斜阳西下之前,离开了问酒山房。后来张煌铭问过江月华,为什么会毅然寻死,“是因为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
江月华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只是她当时对整个世界都感到绝望,忽然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也许江湖儿郎江湖死,才算是归途吧。”
江湖儿郎江湖死,天涯尽处是天涯。沈长恨问道,“师父,什么是江湖呢?”
张煌铭揉着他的小脑袋,把他的头发揉成一个鸟窝,然后问他道,“那天你江姨要你一个人去蜀中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那个感觉很深刻,沈长恨无法准确地描述出来。张煌铭看他发呆的模样,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要是你真的一个人上路了,那就是江湖了。”
很久的沉默之后,江月华忽然否定了张煌铭的说法,“现在难道就不是吗?他爹是剑侠,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在江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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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驿是骆谷关前唯一一家驿站,往前行便是山路,人迹罕至,多有毒虫猛兽,但这条路入蜀最捷,所以往来的人很多,在樱桃驿落脚的人更多。
天色已晚,驿站大堂内座无虚席,赶了一天路的过客们喝着店里仅有的烧刀子,觉得身上的疲惫似乎也随着酒精一同挥发了。
门外又有人来,这人随身携带着一把剑,当今世上万般武器中,以剑为一流,随身带着一把剑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他这把剑的剑鞘竟然是纯金的。金子的光芒顿时吸引了整个大堂里的目光,那颜色实在赏心悦目。
带着金鞘剑的男人环视了一圈,走到一张桌子跟前站住。这张桌子已围满了人,因为地方不够,是三家拼了一桌,可这男人好像非要坐这一桌不可,他站在桌子旁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上来搭话的小二被他一巴掌打飞到门外去,于是这个桌上有人害怕了,他们不得不给这男人让开,毕竟他们还不想飞到门外去。可这桌上还有三人没动,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孩。
那金剑鞘的男人就落了座,把手上的剑搁在了桌子上。
“江月华,玉壶宫出五百两买你的人头。”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江月华一行。江月华正在喝粥,她舀起一勺粥又倒回碗里,毫无意义地搅动着,“五百两?”她抬起头看了那男人一眼,淡淡问道,“你不觉得这个价钱搭上自己的命亏了么?”
男人一拍桌子,他的那把剑一跃而起,他抓住剑鞘往前一送,长剑出鞘!刀锋直逼江月华!居然真的有人使用这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