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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要清楚这圣上旨意,若非殿里躺着的那位偏要改立储君,她又何必谋划这一场,事已至此,她再没有回头路,那个位子,她必定要得到,她发了狠的大声道:“本宫的儿子就是太子!”
身后,宫门大开,骏马奔驰过来,越过拱桥过道来到殿前,马儿嘶喊,男人声音冷沉如霜雪,穿透人心:“是私藏兵器良马,预备弑父夺权、残害手足的太子吗?”
老太太闻声回头,看到身姿挺拔的孙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虽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此时手上无兵无权,全凭一股子气撑着,关皇后手里有御林军和晋军,她深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幸而孙子争气。
关皇后瞧见祁昱还活生生的站在跟前,毫发无损,甚至通身气质更凌然逼人,而他身后,是黑压压的军马将士。
关皇后指着祁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竟然!”
祁昱执剑,将她的手别开,一身溶于夜色的黑衣,衬得冷峻面庞愈发骇人,“听闻父皇病重,儿臣冒死前来,是让皇后娘娘失望了吗?”
一个时辰前,他混淆了追杀之人的判断,避开陷阱恶狼,三圈过后便急速出了林子,阿东留下记号,沐远洲已经接云桑安全回了尚书府,身无挂念,他即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来得正是时候。
眼下局势,明眼的都看得出谁是稳赢居上者。御林军总领当即将矛头指向关皇后,“皇后居心叵测,意图加害皇上,我等皆是证人!”
眼瞧一场硝烟便要止住,谁料关皇后从身旁士兵那处拔出长剑,猛地往老太太身上刺去。
祁昱眼疾手快,一下挑开那剑,不过瞬息,便将手中长剑刺入关皇后,寸寸用力,眼神冰冷。
借此时机,他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杀伐果断,便在瞬息。
众人反应过来,关皇后手里的剑已经掉到地上,老太太抓住祁昱胳膊,低低道一句“放手。”而后便佯装身形不稳,作势要倒下,左右宫人急忙拥上来,祁昱猛地抽出剑柄,只见鲜血泊泊流出。
御林军总领见状大声道:“皇后行刺,快来人保护太后娘娘!”
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直到后半夜才平息下去。
关皇后辛苦谋划,全为祁昱做了嫁衣。
夜色浓郁,满宫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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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云桑被救回来后服了安神汤药,此刻已睡了。沈言卿守在榻边。
沐远洲才从宫里赶回来,进门见到她,微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马车去城郊接她回来,不曾想就正好遇上这场凶险。
沈言卿走过来,轻声说:“伯母身子受不住,先回去歇息了,有伯父陪着她。”
二人在外厅坐下,沐远洲默了默,竟有些不自在,“好,你…你一路回来可还好?”
沈言卿原是不打算过来的,只是听闻传话长随那语气,思量再三决定来一遭,又才听说出了大事,眼下说话都是极平和的:“都好,路上遇了偷人银钱的贼人,好在长随在身边,那点银钱算不得什么,到了府上才听说小桑失踪,幸而如今人救回来了,宫里如何?”
沐远洲顿了顿,才开口:“凶险是过去了,皇上中了毒,煜王正盘查太医院及皇后太子一党,这场凶险波及甚广,牵连颇深,想要彻底平息下来,少不得三五天,如今局势分明,大晋许是要迎来新帝了。”
“都是利于尚书府的。”沈言卿自当明白,那位煜王便是小桑前几日才和她介绍的,未来的夫君。
一切安好便是好。
她扭头问:“此次叫我过来,要说什么?”
沐远洲将实情悉数告知,“你父亲的事,随着这场风波平息下来也能顺利解决,煜王不会亏待了救命恩人,何况关皇后大势已去,便是此时此刻,也不会再有人刁难作怪。”
沈言卿低头不语,晶莹泪珠啪嗒掉下。
沐远洲不再说什么,只怕说多了要惹她更伤心,踌躇间,起身去云桑寝屋里拿了一方锦帕过来,递上去。
见沈言卿接过去抹了泪儿,他复才坐下,“这几日先留在府上,明日我派人下扬州,接二老过来。”
“不了,我明日就回扬州。”沈言卿哽声说,“我不便见煜王殿下,劳烦你与他说一声,恶人已经得到惩罚,沈家不要什么补偿,只想在扬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从此远离朝堂纷争。”
“沈言卿,你可想清楚了?”
“父亲母亲年迈,半生苦痛,回来也没有这份心思了,多谢你和伯父,一直以来对沈家的关照。”沈言卿说罢,眼泪也止住了,只是心中亏欠,不知如何报答。
好像是迷途旅人终于寻到了出口,看到了光明,再回首一路上给过支持陪伴的人,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话已至此,沐远洲只得将要到嘴边的挽留收了回去,不知怎的,又说:“回了扬州,寻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往后日子长着,一个人到底形单影只,孤独了些。”
闻言,沈言卿倏的抬头,视线与沐远洲